紀清焰的手機被林蘅拿走之後,連著筆記本和iPad,甚至包括他小學時候用來聽歌的MP3都被林蘅給收進櫃子裏鎖上了。
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林蘅總不能把學校裏每個人的手機都收走。每天上晚自習之前有一個大課間,住宿生在那期間可以回宿舍休息,紀清焰每次都會躲在唐皓陽他們寢室,用唐皓陽或者路鵬的手機一遍一遍地給邱遲打電話或者發微信,但是一次也沒接通過。
他不知道邱遲怎麽樣了,這種懸在空中未知的擔憂實在令人勞心傷神。
這樣持續了不到一周之後,邱遲的手機號直接顯示空號,連微信都找不到了,隻有一個原始的灰色頭像。京城到了春夏之交,夏日裏晝長夜短,即使到了深夜裏也看不見月亮,甚至連星星都看不到。
滾燙的眼淚從眼角滑落到太陽穴,再順著下落的弧度落盡發絲之間的時候,已然變得冰涼。他的月亮被人帶走了,從那之後,每個夜晚都是晦暗無光的。
4班又變成了二十九個人,邱遲走的時候甚至連桌肚裏的東西都沒來得及帶走。高三幾乎每節課都會發很多張試卷,試卷都是用那種米黃色的紙印刷的,又薄又脆,揉幾下就爛了。
但每次發卷子的時候,也不知道老師和數卷子的同學是有意還是無意,卷子傳到鵝姐那的時候,總是會多出來一張,她會默默轉過身,放在邱遲的桌上。
那個課桌一天下來,會堆滿這種又薄又不耐用的米黃色脆紙,教室裏開著風扇,卷子紙隨著風被吹的歪七扭八,紀清焰每天下午都會開始犯強迫症,按照順序分門別類地將那些卷子整理好,放進邱遲的桌肚裏。
那張桌子每天晚上會被他收拾幹淨,然後從次日清晨開始,在漸漸用試卷將桌麵堆滿,等到二模結束之後,那張桌子裏光是新卷子估計就有二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