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各歸其位,男女分席入座,夫子與兩位師兄回男席,留師姐在旁陪著她。
座中勾頤得到教訓,不敢再次出言挑釁,鬱鬱飲酒,其餘貴女也各懷心思,無先前言笑晏晏的賓客盡歡之象。
殷姝反倒樂得自在,安然用膳。
直至冷月掛枝,燭蠟燈殘,賓客盡數散去。
殷父恭敬地送走太子勾瑾和臨潁公主勾頤,這才鬆一口氣,回想太子臨走的眼神,勉強按捺下心思。
柏遺這邊也帶著江南褚與申晏告辭,欲去驛站落腳。
方邁出大門,江南褚眼見周覃尚未跟來,向柏遺交代:“阿覃她還未出來,我們是否要派婢女去喚她?”
柏遺未答,申晏倒是伸了個懶腰,趕來殷家實在是勞累,幾日未曾睡好。
他抬手靠在江南褚的肩上,將所有重量施加給他,懶懶說道:“師兄倒是說說,阿覃她何姓啊?”
“周啊。”
申晏見自家大師兄還未反應過來,意味深長道:“那這殷家主母何姓啊?”
江南褚對世家譜係向來不過目,但小師妹的家世他還是有好生了解下,“這殷家主母出生江東周家。”
兩人姓氏一聯係上,自是明了,隻是為何未曾聽阿覃談起,況且堂中小師妹見阿覃那副模樣,確是初識不假,真是奇怪。
清冷月色如水,白袍男子默然立在階下,好似並未聽兩位學生之談,他抬眸看向東北方向,眼中閃過諸多情緒,那是京城的方向。
彼時四下無人,漆黑如墨,唯此地小徑被如霜月輝鋪滿,城內房屋幢幢,遮掩房舍的扶疏枝葉之間傳來幾聲鳥鳴,在寂靜之地分外尖銳。
他終於收回眸光,抬步走去遠處,“此番調查有何發現,一一報來。”
身後兩位學生急忙跟上去,相互對視,眼中滿是沉重,此次發現之事遠超他們所料。
外宅內黃犬忽聞見人聲,豎立耳尖,聲音卻越發小,直至人走遠,它才甩甩頭回到窩內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