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青竹山一千裏的螺洲正值一年一度的花燈節佳期。螺洲因地形似海螺因此得名螺洲,每逢此夜燈火闌珊,有情人便會以海螺與花燈為信物,結成眷侶。
街頭巷尾張燈結彩,小販吆喝叫賣聲不絕,從城樓望去,層層樓閣星火點點,恍若白晝。
郡州府外槐蔭深深,月明星亮,卻映不亮此處暗巷。
此地此時萬人空巷,也不聞打更聲,天地一色,交錯難辨。
倒是無人發覺這槐樹下立著兩名男子,左側之人麵容俊朗,肅肅如鬆下風,高而徐引。
隻是神色嚴肅,目光暗沉,緊抿的唇角才露出他的情緒。
想到來此地所查之事,他心中不免罩上一層憂慮。
右側這名男子倒與他風格截然不同,此地月光微微反倒將他這一身黛紫直綴錦袍上的金色暗紋映的顯眼。
光瞧這衣裳顏色隻覺土氣,但配上他那雙半勾的桃花眼倒是將這顏色發揮到極致,眼波流轉間盡是不可捉摸,唇若丹朱開,眉似遠山黛,如此好顏色。
他輕搖手中的折扇,所等之人遲遲未到,臉上卻無半分不耐,倒是調侃道:“今夜佳節,阿覃她該不會睡著了吧?”
江南褚鳳目凜然,聽見師妹小名,神色才算緩和,搖搖頭,“她雖貪玩,卻不是不知輕重之人。”
兩人正將閑談著,巷尾倒是響起清脆大方的笑聲,“知我者大師兄也,不似狗晏,整日隻知埋汰我。”
小師妹周覃話剛落,人就從那處陰影中顯出來,她像是天生就適合紅色之人,大紅銀紋勁服配上眉間點朱砂,豔麗得恍若翱翔鳳凰。
被叫做狗晏的妖孽男子用折扇輕輕敲了下她的腦袋,“日日狗晏狗晏,目無尊長,喚我二師兄。”嘴上雖這樣說,桃花眼裏卻滿是寵溺,看久了人好似都要陷進去。
周覃瞧他這看狗都深情的眼神就渾身不適,深秋時節還拿著那折扇扇個不停,自身不覺冷,她這旁人看了都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