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姝聽見此話,默默收回打算邁出的右腿,又複跪坐下來,一副我很老實乖覺的模樣,似方才向夫子告辭的不是她。
心下崩潰,她怎的還忘記還有溫習功課這事。
“夫子竟然留阿姐溫習功課?”旁邊歸一還未走,聽見大家這話,湊到殷姝耳邊說道,語氣驚奇。
是吧,這世道怎會有留堂的夫子。
殷姝以為終於找到誌同道合的知音,求助的目光看向歸一。
誰知他話鋒一轉,
“夫子事務繁忙,還要負責國書編撰等大事,阿姐竟然還能得夫子單獨指導,真真是好運,且要珍惜。”
殷姝:????
她看向歸一,隻見他眼中滿是豔羨,不遠處的抱元眼刀子都快在她身上戳出窟窿,恨不得留堂的人是他。
……忘記你們是柏遺的狂熱粉了。
殷姝無言,彼之蜜糖,吾之□□。
待到歸一兩人走後,整個學堂顯得空**起來,上首之人也不開口,隻細細批注題卷。
殷姝看著書案上鋪開的世家譜係帙卷,腦袋卻昏沉起來。
看的著實枯燥乏味,加之昨夜遲遲才入睡,困意早就蠢蠢欲動。
盡管心裏無數次警醒自己這是在學堂,柏遺還在上首,切不可睡著。
終究敵不過卷席而來的睡意,手斜撐頭迷迷糊糊會周公去了。
柏遺聞見耳邊的讀書聲愈發弱直至無聲,抬起眼瞼,見批改的題卷主人已經渾然入睡,呼吸均勻。
他這才恍然發覺時辰已然不早。
目光落回殷姝,該是深秋漸過入冬時節,天將將最是冷,這室內為警醒學生倒是門窗大開,寒風灌入怕是比外麵還要冷上幾分。
倒是難為她,如此冷寒,竟還能睡著。
殷姝確實沒想到這地如此冷,今晨腦袋沉沉,隨意抓了一件衣裳,很是單薄,上下嘴唇隻不住打架,冷的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