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前聽宋貴說了, 那定陽縣離昌高還有七八百裏,離著他們老家那邊更是有上千裏之遙,都出了齊陽府的地界了, 他們實在是不理解,宋家人為啥要千裏迢迢去定陽縣。
在他們看來, 老家雖說遭了洪水, 可洪水很快就會退去,興陵的□□也早晚會平息, 他們隻要在這裏熬過一個冬天,明年開春就可以回老家去了, 何必還要往前走?
宋大莊和宋王氏把他們之前商議的話說了, 朱長順等人聽了也是無可奈何。
旁的不說,隻宋家沒有路引這一條,在昌高城內外便是都無法安置。
而且即使縣衙出了法令,可以安置宋家這樣來曆不明的災民, 可是眼看就是秋天了,即使他們現在開始蓋房子, 到冬天恐怕也住不上。
再說, 在平村蓋房子幹什麽, 明年不就回去了嗎?
與其在昌高城外等一個不知什麽時候才能頒布下來的法令,還不如另尋出路。
想通了這一點,朱長順不由得暗暗點頭。
能舍下祖祖輩輩的故土,能不顧眼前的蠅頭小利,宋家決定去定陽,是需要很大的決心和魄力了。
他不認為宋大莊和宋王氏有這樣長遠的眼光, 所以說, 這事兒十有八九是雲初做的決定。
有雲初這樣的養女, 是宋家的福氣啊!
朱長順微微歎氣,端起酒杯跟宋大莊喝起酒來。
“……大妹夫,去定陽也不是全無好處!”幾杯酒下肚,朱長順跟宋大莊說起了心裏話,“你們是沒見到平村那裏,天天有各地的災民往那兒送,這才幾天的功夫,都快兩千人了!”
“那裏雖然有水,可田地卻少,先去的人又占了不少地,輪到咱們都不剩下啥了!”朱王氏也皺著眉頭說道,“這人一多,事情就多,他們各個村都抱成一團,盡欺負咱們這些興陵的外來戶!”
縣衙雇災民做活,一天給一百文的工錢,比市麵上的短工價格要低廉很多,但是大家夥圖縣衙這邊能管兩頓飯,而且工錢也不會克扣,所以這點兒活還有許多人搶破頭要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