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向前,走過街道,又沿著河邊走了好長一段路,逐漸到了小鎮最北邊。
從白瑞樓買好彩墨,出來太陽已經落山了。
天色陰沉沉的,點點瑩白飄落,竟然開始下雪了。
白瑞樓旁邊是幾個售賣彩燈花束的小販,見兩人出來都圍攏過來,推銷貨物。
橘兒圍著看個不停。摸摸這個,瞅瞅那個,滿臉熱切,卻舍不得拿銀子出來買,陸家的月例銀子並不多。
吳婕盯著那兔子燈,一時間心緒翻湧。索性上前,買了兩隻燈籠,又拿了一盒窩絲糖。
橘兒見到她用一粒兒銀片來換這些,瞪大了眼睛:“這個比燈盞值錢多了,很不劃算的。”
吳婕將兔子燈和糖果遞給她,堵住了她的嘴巴。
兩人上了馬車。橘兒一邊吃著糖,嘀咕著:“難怪之前小姐說你必是好人家的女兒。”
吳婕笑了笑,並不言語。
陸家不是久留之地,這幾日她就準備離開。橘兒是救了她性命之人,她並非陸家的家生子,隻是家鄉遭災,無奈發賣的。等聯絡上父親,她會幫助橘兒贖身出去,按照她的心願送她返鄉。
馬車拐過一道彎,走過無人注意的小巷子時候,驟然一個身影躥上來。
車夫防備不迭,口鼻被人捂住。
緊接著脖頸上一涼,竟然被人橫抹一刀,立時血花四濺,氣絕身亡。
凶手手臂用力,圈住車夫往下拖拽,迅速將屍體拖進了巷子深處的柴門裏。
同時另一個壯漢躍上車前,撈起韁繩,繼續趕著馬車。
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隻有拉車的駿馬不安地打了個鼻響兒。
這時,馬車堪堪從小巷拐上大道,路上行人如織,沒有任何人察覺就在片刻之前,這馬車上發生了什麽。
吳婕和橘兒隻覺馬車驟然顛簸了一下。
橘兒抱怨了一句,就興致勃勃地擺弄起新買來的彩墨,一邊嘖嘖稱奇,“這玩意兒竟然要足足六兩銀子,真是昂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