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後, 二房和三房互相對視了一眼,二房蘇氏咳了咳,故作為難:“行雲,方才有位女子要找你, 想著你不得空, 本想替你打發了,可看她著實可憐的緊, 就隻好帶她過來了。”說著, 朝旁邊讓了讓, 目光落在身後的女子身上。
眾人一怔, 紛紛望過去,見那女子抱著一個嬰兒,雙眸含淚,噗通跪在地上。
“陸大人,求你一定要幫幫我啊!”她啜泣著,楚楚可憐。
見此情形, 其他人都不約而同望向陸行雲,神色各異, 有驚詫的, 有看熱鬧的,大抵都覺得他和那女子有些沾染。
別人的目光,陸行雲自然也察覺到了, 便劍眉皺起, 目光清冷:“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女子拍了拍嬰兒,抹淚道:“大人, 我是張靖生的內人啊!”
“張靖生...”陸行雲沉吟片刻, 神色緩和了些:“我想起了, 他今年不是中了進士,即將外放為官嗎?”
三年前,他去城郊的村子辦案時,在一戶村民家中借宿,主人就是張靖生。雖然他家徒四壁,但為人溫厚,勤勉好學,做的一手好文章。見他家中隻有一個盲眼的老娘和剛過門的妻子,他心生憐憫,還贈了些銀錢。
提起這個,女子頓時紅了眼眶,哽咽道:“都是我夫君命苦啊,這些年,我和婆母日日紡紗耕種,好不容易等到他考上了進士,本以為好日子就要來了。可他寫了篇文章,提到國舅受賄賣官的事,就得罪了他。”
“前幾日,官爺說我夫君圖謀城西李家小姐,將她奸汙,害得她懸梁自盡。可是我夫君為人正直,斷不會做出此等醃臢事來。我去大理寺擊鼓鳴冤,卻被他們轟出來,婆母也哭得下不來床。”
“我幾經打探,才得知我夫君昨日被他們刺字流放了。我夫君被抓的時候,正好生了重病,他本就體弱,隻怕還沒幾天,就被他們磋磨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