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誠嶼沒說話,隻是靜靜打量著對麵哈欠連天的“江黎九”。
她歪著頭倚在座椅靠背上,眉心微蹙,身體來回小幅度挪動,不停調整著姿勢。
眼眸將闔未闔,幾縷碎發調皮地垂在額前,不經意擦過纖長的睫毛。
她終於找到最舒服的姿勢,蜷起小腿,把自己縮成一團,整個人埋在寬大的毛線外套下麵,像一隻打盹兒的小貓。
明明還是那個人,卻好像又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
蔣誠嶼輕輕皺眉。
都說夫妻在一起時間久了會有夫妻相,難不成婆媳住久了還有婆媳相?
——不然他怎麽會從“江黎九”身上看到了蔣女士的影子?
太奇怪了。
蔣詩英剛才隻是隨口一說,並沒多想。但當她閉上眼準備補覺時,突然覺得有種被盯上的感覺,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散發危險的信號。
她掀開眼皮撩了一眼,含糊的聲音還帶了點起床氣,“你一直看我幹嘛?”
就在這一刻,蔣誠嶼忽然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他低頭看了一眼外套下擺,不緊不慢的道:“寧省那邊氣溫低,昨天走得急沒帶衣服,這還是你幫我管劇組借的服裝,你忘了?”
蔣詩英心裏咯噔了一下。
糟糕,昨晚光顧著聊八卦,忘了跟小江對行程了!
她定了定神,又假裝打了個哈欠,“昨天光顧著給你找件新衣服了,沒仔細看,誰想到你今天還穿著啊。”
說話間,飛機已經升空,進入平穩飛行階段。
天邊泛著森冷的蟹殼青色,機艙裏沒開燈,隻有偶爾從玻璃反光照亮的,男人臉上明暗交錯的輪廓。
耳邊是發動機的轟鳴聲,蔣詩英隻看到蔣誠嶼嘴唇動了動,沒聽清他說了什麽。
但看他神色平靜,想來也沒什麽大事。
蔣詩英便又閉上了眼睛。
她也沒想到蔣誠嶼今天會親自來送“江黎九”,既然兩個人還要在飛機上獨處幾個小時,還是少說話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