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訣側目,瞥了一眼自己肩上的手,他拿皇帝壓諶修圻,諶修圻也有樣學樣,反將一軍,此番肩上悶疼,更是諶修圻在警告他,諶修圻連黎煜打了他哪裏,哪裏打得留了傷,都一清二楚。
“這是自然,自當會一一請示諶將軍。”
燕訣倒不是擔心自己被諶修圻盯上,而是想到黎煜府中竟有諶修圻的眼線,他不得不謹慎起來,於是不欲與諶修圻交惡,當退則退,主動拱手退讓。
諶修圻見狀滿意一笑,右側的虎牙若隱若現,流露給燕訣兩分稚氣和灑脫,燕訣不禁心底一沉。
這才是黎煜會喜歡的樣子吧,總歸不是他燕訣這樣的冷麵之人。
諶修圻本是想讓燕訣放鬆放鬆,沒想到給自己招來了個假想敵,不自知地跟著燕訣去提審新抓到的一窩倭寇。
除卻魏安棠失手殺掉的那一個,燕訣又逮了六個硬茬回來,一個賽一個的嘴硬,更是軟硬不吃,酷刑軟刑用了個遍,什麽關鍵也沒問出來。
諶修圻好整以暇地端了熱茶,坐在一旁,看著燕訣慢悠悠地審訊。
燕訣的手段比魏安棠要高明不少,相比於十大酷刑加身,貫徹使用皮肉之苦,他更善於攻破心理防線,隻是這六個人就跟茅坑裏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燕訣麵上不顯出躁怒,心中已然略有微詞,側身看向一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鎮遠將軍。
“諶將軍,在下不得要領,恐怕還是得勞煩將軍出手。”
諶修圻眉心微鬆,端著杯盞,皎邪一笑,抬眼瞧上燕訣謙卑的麵目。
想必那皇帝老兒急著要結果吧,瞧把人逼的,如若不急,磨上個十天半個月也不怕,能讓燕訣求人,定是上頭放了狠話。
杯盞磕在桌上,脆響在空**的審訊室裏縈繞了半圈,諶修圻賣關子似的一笑,燕訣藏於袖中的拳頭硬了。
“燕大人可是青年才俊,後起之秀,我不過是個紈絝將軍,有那麽點軍功,也不過是啃老本,得陛下憐惜,才來這詔獄掙點家用錢,我這是想幫大人,也是有心而無力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