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棠吸了口氣,卻被微涼的空氣嗆了嗓子,又是一陣悶咳,唇角溢出點點血沫,黎煜下意識捏了帕子去擦,心底的氣消了大半。
“魏安棠,之前一直是你,護什麽似的,讓我遠離諶修圻,說他不是個好人,現在也是你,豁了命要保他,你真是……”
黎煜歎了口氣,雖是沒有想過來魏安棠的謀劃,仍然手書了一封信,派人送往燕府,指名要送到燕訣本人手裏。
魏安棠咳了一會兒才緩過來,聲音啞了幾個度,輕聲給黎煜說著自己的想法,“王爺,黎燃現在生死未卜,如果在他死之前,諶修圻能去寧州,這局就還有得救,就算事後被朝廷通緝,也不至於死路一條,如果在去寧州之前,黎燃死了,諶修圻這條命就是真真困死在京中了。”
黎煜明白是明白了,隻是神色不太自然,仰頭又灌了一大杯水,抿著唇沒有講話,側目瞧上魏安棠慘白的臉,心裏到底還是不忍。
“唉,我已經給燕訣遞消息了,他會去做的,你先回去歇著吧,你也傷的不輕。”
魏安棠行屍走肉般地回到了房間,大夫已經離開了,諶修圻還睡著,魏安棠坐在他身旁,看著他被包紮的左眼,手觸上了那滾燙的臉。
諶修圻真的……差點徒手割斷了黎燃的脖子?
魏安棠執起諶修圻的右手,那裏已經被包紮得嚴嚴實實,可他昨日是瞧見了那深可見骨的傷口。
現在想來,難道真的是對黎燃動手時形成的傷口?
他實在想象不出來,生病了像個小孩子一樣黏人的諶修圻,昨夜因為擔心他會走,即使燒得神誌模糊,也要緊緊抱著他不鬆手的諶修圻,會有那麽駭人的殺傷力。
害怕嗎?
魏安棠閉了閉眼,忍住一陣突如其來的眩暈感,掩著口鼻,緩過一陣嘔吐的欲望。
如果害怕的話,在黎煜告訴他這件事時,他腦子裏想的就不會是怎麽救諶修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