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機未到?
等待的是何時機?
董舒婭心知,這興許不過是李佑白的敷衍之詞。
嗡嗡嗡。
若虛寺內的寺鍾緩緩地敲了三下。她不能再繼續待下去,得盡快回到偏殿。
下一刻,果然門外傳來了小和尚的聲音說:“周施主,請隨小僧來。”
董舒婭起身欲走,卻見李佑白依舊未動。
心中的那一點古怪愈發強烈,今日進門,李佑白也是坐著的,從前見到她時,口稱娘娘,他多半亦會以禮相待,起身相迎,然而,此刻,她要離去,也未見他有動作。
難道,難道李佑白在豫州真的受了傷?
董舒婭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卻見他身上的襴衫蓋住了桌下的雙腿,他腳下的露出的一雙錦靴卻不沾絲毫汙泥,今日上得若虛寺,山道因清晨落雨很是泥濘,為何他的一雙靴纖塵不染?
電光火石間,董舒婭回過神來,難以置信道:“殿下的腿……傷了?”
李佑白未答,董舒婭明了,這沉默即是默認。
“殿下……”董舒婭愣愣地盯著他的一雙腿,淚漸盈於睫。
“周施主,請隨小僧來。”門外傳來的小和尚的催促。
董舒婭抹了眼角的淚:“殿下保重。”說罷,便開門隨小和尚而去。
*
聽到寺中洪鍾聲傳來,周妙的心頭更慌了。
這還要坐多久,董舒婭究竟什麽時候回來?
她抬眼看了好幾眼道七和尚,終於見他念完了佛經,雙手合十道:“已過申時,貧僧送娘娘回寺中偏殿。”
周妙一驚,真要出去啊?
“娘娘,隨貧僧來,去路上,貧僧再講完這最後一卷佛語。”說著,道七起身。
周妙隨之起身,見他伸手拉開了竹門,楚安果真等在門外,笑道:“禪師辛苦了。”
道七搖搖頭,口中念念有詞道:“遇善知識,以大慈悲……”一字一句地講起了這最後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