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馬穿過鬧市,停在了南市常牧之所在的酒肆門口。
常牧之聽得門外馬聲嘶鳴,他輕振衣袍,自二樓緩步而下。
其中一人翻身下馬,將手中金色卷軸遞給常牧之:“賀狀元郎,金榜題名。”
常牧之雙手接過,聽那人又道:“郎君稍待片刻,自有宮中車馬前來迎君入宮,今日鹿鳴宴,陛下大宴群生,狀元郎乃是殿中首座。”
“叩謝隆恩。”常牧之長揖拜道。
酒肆周圍早已聚滿了聞風而來的人群,無不豔羨地打量著常牧之,而常牧之麵上雖依舊老成持重,但他胸中卻已激**澎湃,寒窗苦讀十六載,方有今日登科,飽讀詩書,考取功名,是為了一展一生抱負,輔佐賢君,庇佑百姓。
常牧之直起腰來,便見一輛紅頂馬車行至眼前,車後還有兩匹皮毛油光水滑的高頭駿馬。
趕車的軍士亦著金甲,問常牧之道:“狀元郎是策馬還是乘輦?”
常牧之望向車後駿馬:“策馬。”
隅中將至,通往城門的青石道旁已立滿了人,人人引頸而待,等待一睹新科狀元郎的真顏。
馬蹄聲若雨,滴滴答答地踏在石板道上,眾人循聲望去,見到一身布衣的狀元郎高坐馬上,儀容俊美,雖著布衣,可分毫不減周身清貴之氣。
“常哥哥!”簡青竹踮腳,透過人群,看見了馬上來人,忙揮手道。
常牧之順勢望去,一眼認出了人群中的簡青竹,他嘴角微微揚起,又見簡青竹身畔還立著個頭戴冪離的姑娘。
那應該是周姑娘。
常牧之目光停留了一瞬,馬蹄疾馳,轉眼他便躍過了二人,直往登科樓而去,穿過登科城樓,便有金甲侍衛開道,常牧之翻身下馬,步行過長長的通道,走向朱雀門。
朱雀門後,重重碧瓦朱閣,常牧之跟隨侍衛不疾不徐地走到了寶安殿前,丹墀下立著數位著紅衣的官員,手持笏板,見到來人,幾人的目光自常牧之臉上掃過,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