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禁樓房間裏。
付長寧對著花盆一陣嘔吐。細白手指繃緊扣在花盆邊緣,骨節分明,映出青色血管。
無論用清水洗多少次臉,總能聞到血腥味兒,這味兒與九號身上的如出一轍。令她腹中胃浪翻滾幾欲作嘔。
桌麵上放了兩個半人高的布包,鬆開的紮口裏漏出一點極品靈石的邊角。紅鏽亭本就財大氣粗,而這次沙場又是頻頻爆冷,付長寧作為勝者六號的投注者,落到頭上的利潤高到令人咂舌。
非要形容的話,養亂禁樓三年幹吃不動不成問題。起碼能讓程一敘眼熱半年。
程一敘雙臂環胸靠在門外,一臉嫌棄,“從我拿利潤過來你就開始嘔,到現在有半個時辰了吧。我想知道你還有什麽東西是吐不出來的?什麽時候吐腸胃?”
付長寧:“嘔。”
嗬。這一聲“嘔”地婉轉悠長跌宕起伏,衝著他來的吧,存心故意惡心他。
認真盯了一會兒,程一敘突然開口,“要不是清楚聶傾寒大婚當天棄你而去,我都要以為你有孕了。”
付長寧扣在花盆上的五指不動聲色地繃緊,抓了碗茶盅仰頭漱口,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平常,“樓主開什麽玩笑。布包上的血腥味兒臭氣熏天,你能找到一個聞了不泛惡心的人才有鬼了。樓主離那麽遠不也是避這惱人氣味。”
聶傾寒大婚當天是棄她而去,但她跟別人洞房花燭了。以往她雖不喜歡血腥味兒,卻也沒今日這般反應劇烈。
突然腦子裏想起那天意欲“探”她的輔事,細想之下也透漏著不對勁兒。莫非輔事知道她可能有孕才特地走那一遭。
她有孕了?懷了一個妖修的種?
單單是想到這個可能性,就令付長寧麵色蒼白如紙。好在程一敘看不出來,他隻覺得付長寧矯情,小題大做。
“付長寧,你是不是報複聶傾寒與別人有了肌膚之親,如今珠胎暗結?”程一敘嘴角掛著戲謔的笑,毫不意外收到付長寧剜心的眼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