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停滯, 帶了一股粘稠的感覺。
程靜灝不言語,看不清表情。
程一敘抿了抿唇,手垂在身側, 躬起的身子逐漸站直。
無論是表情、體格,還是對他,爹都是老樣子。
大廳裏眾人視線在這一對形同陌路的父子二人身上遊移。
有人不知道怎麽回事兒,便拉著身邊人衣袖小聲詢問。身邊人說起別人是非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時間大廳裏滿是閑言碎語。
“這人誰啊?與家主有前仇舊恨嗎?”小斷指壓低聲音問付長寧。
“別胡說。那是亂禁樓樓主程一敘, 程家少家主。”付長寧道。
有人說, “聽說亂禁樓樓主本來選的是少年天才程一觀, 可程一觀不慎身染妖氣為禍人間,後來是程一敘大義滅親把弟弟送去無邊崖囚禁,自己坐上這位置。”
“嗬, 大義滅親, 說出來讓人笑掉大牙。”有人嗤笑道,“焉知不是程一敘小心眼嫉妒程一觀,不顧兄弟情分把他送去囚禁。”
“原來我還疑惑, 今天見了程家家主我算是明白自己猜得是對的。程一觀染上妖氣說不定就是程一敘害得,要不怎麽連自己親爹都厭惡他, 多年來不願與之相見。”
“誒呀,有道理!這麽一來就說得通了。”
眾人突然打了個寒顫,唇上一涼, 被冰粘住嘴皮子說不出話。
程一敘揮手散去掌心的冰。
“嗚嗚。”小斷指摳唇角的冰, 斷指顯然比較笨拙。冰沾上了皮肉, 一扯就是連皮帶肉一起下來。
付長寧施了個點火符繞著他嘴巴烤, “叫你多嘴。要不是今天家主壽辰不宜見血, 程一敘把你嘴巴撕爛都是輕的。”
一抬頭, 便見程一敘的視線壓在頭頂。他擰著眉頭, 眸中晦澀。
他怎麽又看過來了?
她沒哪裏惹到他吧?
花蘭青上前一步側身,擋住兩人,朝程一敘頷首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