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這世間什麽流得最快,不是河也不是風,紀曆河沒來由地想著,分明是時間呐。
他站在山門口,搓了搓手:“這天可真冷。今年也不知怎麽了,冷得這般厲害。”
旁邊的師弟也應和道:“是啊師兄,冷得賊怪異。咱們習武之人都有些受不了,真不知道山下的百姓怎麽過喲。”
站另一邊的執事插話道:“沁城繁華,百姓們的日子雖不好過但也能過得去。那些窮鄉僻壤的人才是難啊,不知今年又要死上多少人。”
紀曆河搓著手耷拉著腦袋,歎了口氣:“我感覺我才回山莊,這麽快就到小雪了。”
執事瞧著他道:“站沒站相,一會兒客人來了可不能這副做派。把手放下來。”
紀曆河隻好放下手挺直腰板。
風呼呼地吹著,刮得紀曆河臉生疼。他有心弓腰駝背擋擋風,但執事就站那瞧著,無奈之下隻能作罷。
沒一會兒第一個賓客到了。執事連忙拱手招呼道:“竟是天虎堡的任英雄到了,快請進,快請進。”
紀曆河也跟著招呼起來:“可是八歧洞的屠長老?貴客貴客,您請進快請進。”
“蒼雷舵張舵主?稀客!天寒地凍的,您快請進!”
紀曆河一邊嘴裏“貴客”“稀客”“快請進”說個沒完,心神卻早飛到其他地方。
楚姑娘要跟莊主成婚,竟然不是跟岑安師兄,文瑤師姐瞧著也不開心,真是……真是亂啊。文瑤師姐喜歡大師兄,大師兄喜歡楚姑娘,楚姑娘或許有點喜歡岑安師兄,然而莊主又橫插一手。
紀曆河心情複雜,但再複雜也無濟於事,今天是楚姑娘成婚的日子,她此刻應該在梳妝打扮吧。也不知她是不是心甘情願嫁給莊主。
文瑤師姐呢,她此刻在做什麽,不會又去鬧騰大師兄了吧。
被念叨的蕭文瑤倒沒去鬧騰蕭巍吟,她此刻正藏在楚燈青床下,靜靜等待著她梳妝完畢後風絮將其他人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