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耳朵肉眼可見的紅了,抬頭一把搶過小褲衩,看向袁弘俊惡聲惡氣:“要你管!還我!”
袁弘俊抬手遞上男孩落下的毛巾:“諾,這是你掉的毛巾”
這個年代袁弘俊以英武陽剛為典範,男孩白淨精致的長相,難免會被叫錯號。
“那個……對不起,還有謝謝。”
男孩搶過毛巾,自覺自己剛才態度不好,通紅一張臉道謝,撒丫子就跑,帶起一片灰塵。
袁弘俊搖頭失笑,拍了拍身上的土,看來這個澡是非洗不可了。
袁弘俊也沒生氣,有心問問男孩是不是總被欺負,但是又沒立場。
這孩子像隻刺蝟一樣到處紮人,大概也跟生活環境有關。
不知怎的,男孩忽然有點好奇,於是就向就聽旁邊納涼的大爺打聽一番,才知道。
那孩子叫範澤,祖父是個舉人,爸爸是考古的,母親大學繪畫老師。前些年運動的時候,下牛棚條件艱苦,一家子除了老爺子和最小的孫子,都沒挺過去。
後來好不容易平反了,還了一個院子。但是由於範澤之前黑五類的身份,杏花巷半大孩子不懂事,就總是跟他起衝突。
老大爺頭發花白,抽幾口含旱煙,歎口氣:“範老爺子七十多歲了,身體不好,打針吃藥,都是要錢的,早些年那孩子年紀小,卻像成年人一樣,賣體力掙錢,也是苦了這個娃娃了。”
袁弘俊看著男孩離開的方向,也是歎了口氣。
時代大背景下,悲歡離合總是讓人唏噓。
這時,袁弘俊還不知道,這個刺蝟一樣的男孩,會在他生命裏占有的角色。
袁弘俊回到浴間,簡單的衝洗一下,決定先把工作的事情處理了。
以免夜長夢多,袁弘俊悄悄打聽了一下罐頭廠的位置。
在巷子口掉漆站牌前,足足排了半個小時隊,這才花了3分錢坐上了公交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