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幺幺坐在馬車裏,這時候窗簾已經全部都卷了起來。
官道安靜,聽著魏氏淒厲的哭聲,一聲聲地喊著孩子,顧幺幺也是心裏一緊,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揪了起來。
再怎麽查,哪怕當場抓住了凶手——這個孩子也不可能回來了。
……
好不容易勉強止住了血,嬤嬤們又將魏氏給重新抬上馬車。
她不過是個侍妾,懷著孩子的時候是金貴,如今孩子沒了,也就隻是個侍妾了。
王爺是不會就這麽讓一大群人等著她的。
萬幸這裏離歇腳的地方已經不遠了。
估計到了下一站,直郡王會將人留下來養著,將養好了再送回京城——那還不如跟著直郡王回去。
顧幺幺看著魏氏麵色慘白地被抱上車,木板上又有血滴下來,在地上落了一道血線,簡直慘不忍睹。
府醫又在旁邊連聲囑咐婢女嬤嬤們從騾車上多拿些被褥墊出來,務必要將馬車中墊著厚實,減少病人路上的顛簸。
直郡王翻身上馬,見前去檢查車輪的侍衛已經回來了,對著他默默搖了搖的頭。
一無所獲,似乎隻是一場意外。
直郡王一抬手,冷冷地就往吳雅氏馬車那裏看了一眼。
吳雅氏爺已經被奴才們扶著下了馬車了,探頭探腦,一臉很誇張的關心,伸著脖子往這兒看。
就是不怎麽敢和直郡王對視。
四阿哥見魏氏已經被扶進了馬車,這才驅馬靠前,就看直郡王牙關緊咬,一頭的冷汗,韁繩都快捏進手心裏了。
他眼裏的冷意令身邊的侍衛們都感到了恐懼。
四阿哥張了張口,想安慰大哥幾句——畢竟這種事在宮裏再常見不過。
但是宮裏歸宮裏,如今這是大哥自己的孩子。
不管什麽事情,沒有真正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是不可能感同身受的。
四阿哥也隻能伸手沉默地拍了拍直郡王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