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被烤糊了。
隻在折竹因她的一番話而愣神的時候, 燒焦的味道彌漫開來,他才後知後覺地將穿著魚的木棍從火堆上移開。
他盯著焦黑的魚肉片刻,將它扔到一旁, 再轉過臉來對上她的視線, 他妥協似的:“知道了。”
其實他也不想的。
“那我們一起吃。”
商絨終於聽到他肯定的回答,她鬆了一口氣,握著木棍將自己的魚湊到他的嘴邊。
折竹的睫毛垂下去,他慢吞吞地咬了一口。
魚肉的味道寡淡,但它至少是新鮮的, 沒有什麽腥味,甚至隱約有一分鮮甜, 但他隻吃了一口, 便說:“你自己吃吧。”
“你不餓嗎?”
商絨咬了一小口,問他。
“你應知我一向是不會虧待自己的,”折竹撥弄著燒紅的柴火, 往裏頭再添了新柴, “我去星羅觀前, 已在景豐樓吃了一頓好的。”
“景豐樓?”
商絨深居宮中, 並未聽過這個名號。
“你們玉京最好的酒樓。”
折竹說著, 側過臉來看她, “吃過那裏的酒菜, 再吃這沒味道的魚便覺得很是折磨。”
“……是嗎?”
商絨咬著魚肉, 忍不住好奇起那景豐樓的酒菜。
折竹煞有介事, 隱隱揚唇:“是啊, 等我們下山後, 我便讓薑纓去景豐樓要一桌席麵, 到時你便知我所言非虛。”
夜雨潮濕, 柴堆裏火焰跳躍。
折竹倚靠在石壁上,齒間咬著一顆糖丸看著商絨認真地吃魚,他的眼睛彎彎的。
什麽景豐樓,他從來也沒工夫去。
隻不過是懶得再冒雨去抓魚,又想讓她多吃一些。
夜愈深,因有魚肉果腹,商絨在這一片紛雜的雨聲中昏昏欲睡,她起初還端正地坐著,後來腦袋一點一點的,一會兒歪到右邊,一會兒又歪到左邊。
一隻手忽然扶住她的腦袋。
商絨一下驚醒,望見身側少年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