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後,太陽炙烤著大地,連拂過的微風都悶熱無比。
而商場外的廣場上卻人頭攢動。人群中心,兩個機器人正抬著擔架,向樹蔭底下移動。
擔架上躺著個穿著粉灰褲的年輕人,雙目緊閉,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陰影,神情恬淡,卻毫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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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星瀾是被吵醒的。
感官回籠,周圍一片嘈雜,大腦還處於混沌狀態。他剛費力撐開眼皮,就被光線激地閉起。他側頭,眯起眼,下意識地抬手遮擋。
他一動,人群先是一靜,隨即響起尖叫,此起彼伏,夾雜著“嚇死了”,“詐屍”,“又活了”等詞匯。
簡星瀾被嚇了一跳,他側身坐起,茫然地打量四周。
他正被一圈人圍觀。
他的旁邊立著兩架機器人,此時正對著他上下掃描,眼裏閃過數據流,其中一個還拿著白布。
他怎麽會在這?
簡星瀾盯著白布,低頭掃了眼身下的擔架,滿目不解。他下意識地將手搭在脈門上,切了半晌也沒發現身體有什麽異樣。幹脆左手一撐站了起來。
眾人見此,麵帶驚恐,欻地空出一大片空間。機器人眼中藍光驟停,轉為閃爍的紅光,嘴裏機械地重複“錯誤,錯誤,正在自檢。”
他有些困惑,隨即腦部神經像是終於歸位,各種記憶紛至遝來。
他分明已經死了。
祭拜過爺爺後,在回家中途救了一個差點被失控的卡車碾到的孩子,自己卻被撞飛出去。落地的瞬間,他甚至聽見了自己脊柱碎裂的聲音。這種程度的傷勢絕無任何生還的可能。
死亡的感覺至今鮮明。血液從傷口潺潺流出,帶走身體的溫度。心髒停跳造成的窒息感。隨即意識模糊,墮入黑暗。
可現在,他卻還活著。
不等他細思,另外一部分零碎的,不屬於他的記憶驀地出現在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