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僻靜,鳥聲曠遠。
澄瀾的湖麵之上,回廊九曲八彎,一直連接到山腳下的木屋之外。
木屋前,木板搭建而起的空曠地上,沈無璟坐在桌邊。一手執白棋,一手執黑棋,自相對弈。
墨色長袍鋪地,袖口上的回形雲紋隨著他的動作飄然欲去。君子如珩,羽衣昱耀。
一道人影由遠及近,腳落在木板上沒發出半點聲音。
那腳瞧著極大,一看就是沈二。
沈二抱拳跪地。“公子,已經送過去了。”
他發絲淩亂,衣服上沾了不少露水,瞧著是急著趕回來的。
沈無璟落下一子,眸色沉靜:“知道了,他怎麽說?”
沈二肅著臉,將葉白柚的話原原本本倒出來。
沈無璟端坐於桌前,沉默良久。直到風掀起了他的衣擺,他擺了擺手。
“下去吧。”
“是。”沈二退下。
沈無璟將棋子兒扔進棋罐裏,身子往後靠在椅背。他笑意流轉,在那斜飛的眼尾中,愈發邪肆。
“當了?”
“你敢當了試試。”
——
沿著回廊往外,隔著遼闊的湖泊,一座高高的木樓露出個屋角。木樓中間則是一片平坦的開闊地,此時已經站滿了人。
大多是打著赤膊,拳腳比劃著。
沈二徑直走過去,對著站在前頭的健壯漢子道:“大哥我回來了。”
“怎麽去了那麽久?”沈大赤著個膀子,古銅色的肌膚上布滿汗珠。看樣子是正訓練得起勁兒。
沈二:“昨天夜裏有人進葉家,想綁了咱家公子。”
“什麽!”沈大臉色驟變,巴掌給他呼過去,“你怎麽不早說!”
他拎小雞一樣掐著沈無二後脖,恨鐵不成鋼:“這事兒告訴公子了嗎?”
沈二撓頭:“這個也要告訴嗎?”
“這憨子!”沈大巴掌糊在自己弟弟的後腦勺,“你他娘的在說廢話!公子都快被人找到了,你現在還說要不要告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