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落雪紛飛, 染白了院中的涼亭,巨傘,入目所及均是一片白茫茫, 雙梅哈出一口氣, 白煙嫋嫋上升, 很快就消弭於空氣中。
“小姐,今日夥房燒了豬蹄膀,我去看過了, 顏色正, 香味濃, 湯汁還濃稠, 可以拌飯吃。”
雙梅穿著厚厚的棉襖, 進屋就解了圍脖。
浮生壇地處偏北,冬日一來,氣溫驟然降低, 可謂滴水成冰,湖麵上都結上了冰層。
蘿嬋兩輩子加一起,最冷的冬天是在蘿家過的, 她可用的無煙煤少,有煙煤又嗆,最多的時候就是用木柴燒爐子。
浮生壇這雖然比蘿家還要冷, 但蘿嬋從入冬以來便沒凍著過。屋裏的無煙煤不斷, 她全身上下披滿了皮草, 經常熱得在屋裏猛灌涼茶。
蘿嬋窩在新置辦的長塌上,手裏捧著湯婆子, 上身穿了一件粉色的短褂, 襯得她整個人都粉嘟嘟的, 墨綠色的瞳仁微微彎起,在看欒槿給她寫的書信。
欒槿一走快兩個月了,最開始兩人之間的距離短,幾乎每天都能通上一封信,後來距離遠了,就四五天一封信,胖乎乎的黑信鴿累得瘦了一大圈,連叫聲都從“咕咕”變成了幹癟的音調。
每次它送信來,蘿嬋都會喂它一把好吃的,就怕把這個信差累死在半道上。
欒槿的信一封比一封長,也許是隔得時間久,他想說的話便越來越多,完全忘了第一封信裏的大徹大悟。
蘿嬋算著日子,約算他快到達蘭門的時候,給他寫了一封信,問他地皮回收的如何,兩夥交戰可受了什麽傷?
欒槿回得輕描淡寫:“已收,未傷,還多虧了夫人的一刻散。”
一刻散,便是蘿嬋按照毒典裏做出來,又稍加改良的毒藥,吸入此散者,就算是有武功,一刻鍾之內也動彈不得。
剛到蘭門,欒槿就讓壇生們都屏住了呼吸,他腳尖輕點,一躍上了高空,便開始在蘭門上空表演天女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