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虞姝見到封衡時,他已坐在帝王龍輦之上,那是一輛四匹矯健黃彪馬拉著的馬車, 四周簾子拉上,可以一眼看清馬車內的光景。
封衡一隻胳膊肘支撐著座沿,帝王玄色常服襯得他神色肅重, 不苟言笑。但姿態又有些慵懶隨意。
封衡並沒有去看虞姝。
皇後就坐在封衡身側,一直在不著痕跡的觀察帝王。
見帝王不曾過多關注虞姝, 皇後懸著的一顆心稍稍落了下來。
她可從未見到封衡對任何一個女子這般特殊過。
皇後難免會開始忌憚。
一日沒有生下皇太子,她就一日心中不安。
林深上前接應虞姝, “美人主子,您可快些吧, 皇上和皇後娘娘已經等了稍許了。”
虞姝心跳加速,心驚了一下。
她明明已經提前了時辰出發了呀!
她哪來的狗膽子,竟讓帝後同時等她?!
虞姝提著裙擺,顧不得禮儀,一路小跑往前。
行至龍輦一側, 她喘著大氣行禮,“嬪妾給皇上、皇後娘娘請安, 嬪妾來遲了,嬪妾有罪。”
封衡的眉目淡淡瞥向了盈盈曲身的虞姝, 隻見美人今日身著一件鵝黃色撒花煙羅衫,下麵是百花曳地裙, 驚鵠髻插了一隻並蒂海棠花步搖,髻上正中垂落的和田玉琢成的水滴玉石在額前晃來晃去, 仿佛能夠輕易晃到人的心坎上。
封衡狹長的眸微眯, 臉上看不出多少情緒, 他素來如此,喜怒鮮少會露於色。
“免禮吧。”帝王淡淡啟齒,那修長的手對虞姝招了招,仿佛是不經意打了個招呼。
虞姝猜不透帝王心思,一抬頭就對上了帝王幽深的眸,她愣了一下,總覺得皇上好像哪裏不太高興,眼梢還有零星可見的血絲。
皇上果然勤政呐。
看來,昨夜又是徹夜案牘勞形。
且不論虞姝對封衡是何種情愫,撇開一切男女風月不說,封衡在她心裏至少是一個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