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璟帝照常賞賜了淑妃。
璟帝雖不熱衷於後宮,但對待後宮嬪妃一向大方,但凡前一晚掌燈的妃嬪皆有豐厚賞賜。
虞貴嬪一大早就坐在梳妝台前,讓宮婢替她梳妝打扮。她天生傲骨,又是武將之女,甚是強勢,任何方麵都不喜歡輸給旁人。
她梳了一個驚鵠髻,戴了一隻雕鏤海東青的金圓,此物是以綠鬆石串成項鏈,十分別致奪目。
除卻皇後與張貴妃之外,壓著她一頭的妃嬪,就隻有淑妃了。
皇後與張貴妃,不同於淑妃。
淑妃是璟帝心悅之人,也正是由於這一層心悅,讓虞貴嬪更是嫉恨她。
虞貴嬪去景元宮之前,把虞姝也叫上了。
至於她是何目的,虞姝沒有深究。
直到如今,虞姝深知自己的處境。
卑微、屈辱、無路可走。
虞貴嬪見她今日換上了簇新的衣裳,是束腰低領的粉色裙裝,把十六歲少女的青澀與嫵媚勾勒得一覽無餘。大抵是隨了豆腐西施衛氏,虞姝到了這個年紀,嫩得能掐出水來。更讓人側目的,是她傲人的身段,還有那把不盈一握的腰肢。
虞貴嬪看了幾眼,又挪開視線,忍著心中嫉恨與酸澀,沉聲道:“三妹,一會到了景元宮,你不必跟進去,待在宮外候著就行了。”
虞姝表麵唯唯諾諾,低垂眼眸,“是,二姐。”
二姐還是老樣子,把她當做仆從使喚。
虞姝不爭一時之氣。
卑微之人,就連守住尊嚴的資格都沒有。
虞姝跟在轎輦後麵,一路跟隨到了景元宮,她沒有東張西望,隻看著自己的繡花鞋,和鋪製整齊的青石地麵。這青石地麵光滑無痕,千百年來亦不知多少人在這裏來了又去,去了又來。
到了景元宮,虞姝和翠碌軒的宮人們一起侯在外麵。
虞貴嬪由春桃攙扶入殿內。
她仗著有身孕在身,故意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