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去的,隻覺全身發軟,腳下如踩雲端。
昭寧宮的大殿內。
底下烏壓壓的跪了一片,宮人內侍各個屏氣凝神,一口大氣也不敢出。
蘇皇後靠在貴妃榻上閉目養神。
裳衣被毀,昭寧宮中必有內賊,她著玲瓏去徹查,經手過裳衣的宮人寥寥無幾,很快便被排查出來。
不多時,玲瓏行色匆匆地回來了。
她臉上凝滿寒霜,躬身道:“娘娘,奴婢趕到時,茯苓已經一丈白綾吊死在梁上,這是從她房中搜出的書信,上麵交代了與玉湖勾結的經過,但隻字未提安貴妃。”
沈棠聞言一愣:“你說什麽?”
“茯苓伏罪自盡了。”玲瓏隻得再說一遍,猶豫一下,又補了一句,“東西藏在她身上……”
“什麽東西在她身上?”沈棠心中生出一股怪異的感覺。
“幾錠金子。”玲瓏歎了口氣,“應當是玉湖收買她的贓銀……”
“安貴妃的手腳,倒是比本宮想的還要利落。”蘇皇後緩緩睜開眼,麵帶倦容,“繼續查,整個昭寧宮上下全部仔仔細細篩查一遍,不允許有任何漏網之魚!”
“是。”
沈棠侍立一旁,腦海浮現茯苓的麵容。
她怎麽也不曾想到,那樣年輕鮮活的生命,說沒就沒了。
心裏久久不能平靜。
皇宮果真是個吃人的地方,經此一事,更堅定了她出宮的決心。
待屏退所有宮人,皇後拉著沈棠的手,讓她坐到身邊,“棠棠,嚇著了吧?”
這話讓沈棠心裏一酸,“是棠棠擅作主張,請姨母責罰。”
“是本宮的疏忽,竟讓安貴妃鑽了空子。”皇後一點也沒責怪她的意思,溫聲道,“幸好棠棠機靈,竟能想出這樣的主意。安貴妃恃寵而驕,不把本宮放在眼裏,尚衣局未清的前賬,正好也移到今日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