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樓台,花香怡人,琴聲悠悠。
著月白色錦衣的公子焚香撫琴,冷寂的夜,悠揚的琴音,不知不覺已變了調,由舒緩之輕調,急轉直下,轉為悲憤之急調。
躁急而猶如奔雷之勢的尖銳的琴音,隨著琴弦的斷裂,戛然而止。
溫辭繹撫摸著斷弦,闔眼,舒緩心境,半餉後,睜眼,問身後的人:“何事?”
天壬垂首,小心回道:“他行事謹慎,官府的人沒能識破他。”
溫辭繹將玉峰琴旁的治療內傷的藥丸取了出來,和水服下。
閣主給的,自是上好的療傷藥。
那種壞事做多了的人,疑心是不小,抓回故意惹事的溫珵安的擔子,即使病了,他也逃不過去。
溫辭繹嘴角掛著嘲諷的笑,沒什麽好失望的,刺客殺手聚集之所,念及感情,才是他的愚蠢。
他明白閣主的打算。
兄弟相爭,好過父子相殘。
溫珵安多年來不斷挑釁的行為,在觸及閣主的野心時,也觸及了那人的底線了。
最愛女子的兒子,分量也不過如此了,隻可憐了他溫辭繹的母親,錯付一生,還賠上了娘家的一切。
胸口翻湧,溫辭繹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堂主,你沒事吧?”
天壬急了,上前想要去攙扶著他,溫辭繹揮手止住了天壬的動作,掏出帕子,擦掉嘴角的血跡道:“無礙,不過是淤血,不妨事。”
吐出來,反而是好事,既是藥效發揮作用了,也是將壓在他心口的鬱悶發泄出來。
他將染紅的手帕,重新疊好,收入懷中。
“官府識不破,不是還有江家人嗎?”
撕破他的偽裝,讓官府的人去對付他,然後再來一招黃雀在後。
“沒錯,江家二公子江豫還在官府手裏,我這就去辦。”
天壬領命,就想出去辦事,溫辭繹叫住了他,“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