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被哭得腦袋疼, 慕笙月淚流成河的模樣,竟叫她想起了多年前受她嘲笑的場景。
孩童的惡意可以很大,被雲氏千嬌萬寵的慕笙月自然會向著自己的母親。想來是整日聽到雲氏抱怨溫氏, 耳濡目染下, 對於南音母親的病逝才會拍手稱快。
仇恨其實當場已報了,雖然自己也付出代價,但南音對慕笙月的厭惡,遠沒有慕懷林和雲氏來得深遠。
十餘年來沒甚麽交集, 即便被慕笙月奪走了婚約也隻覺得慶幸,南音沒想到, 對方竟還有主動求到自己這兒的一天。
瞧她的情狀,應該是甚麽辦法都想過了。
看來真被慶州伯的那位公子迷得不清。
縱然有許多道理可講, 南音也不覺得需要她來苦頭婆心勸慕笙月,先前允她進來, 也是不想她一直在門外和紫檀她們糾纏而已。
示意紫檀去主院尋雲氏,南音不輕不重地將慕笙月移到一旁,下榻趿鞋,邊穿衣, 邊心不在焉地聽慕笙月訴苦,偶爾嗯一聲敷衍。
她的安靜無聲反而更激起了慕笙月的傾訴欲,“我和爹爹阿娘他們說道,他們都責罵我,果然隻有你能理解。”
南音:……
她仍然很鎮定地嗯了聲。
琥珀衝動忍不住,聽著聽著就要插一句譏諷,全都被慕笙月以“你無心慕之人所以不懂”給堵了回去, 氣得她仰倒。
真是沒法兒講道理的人。
好在雲氏關心女兒, 得知她在南院後便親自匆匆趕來, 含糊和南音打了聲招呼,便牽人離開。
慕笙月猶在掙紮,被狠下心的雲氏攥住手腕,繃著臉把人帶回了屋內,遣退所有下人,難得厲聲道:“你還要鬧到何時!”
慕笙月被喝住,呆了半晌,淚跡斑斑的臉讓雲氏心中一痛,緩下語氣道:“朱明意並非良配,原先你要和他定親,娘便不同意,你忘了嗎?若非你執意如此……也怪娘當初沒勸住你。且這樁親事牽扯到慕南音,本就影響了你的名聲,如今你看清了他的為人,解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