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自然不是柔弱堪憐的小花兒, 她美麗卻堅韌,許多時候比任何人都冷靜,更舍得開、拋得下。
綏帝最初的確想將她好好珍藏, 為她遮風擋雨, 給她提供她所需的一切。好比多年前那朵被兄弟肆意采摘下,還放到他麵前□□取笑的花兒,他不想讓她再重蹈覆轍。
但實際上,她甚麽都不用, 既不希冀父兄如微沫的虛情假意,也無需金屋貯藏, 小心翼翼供養。
與其說綏帝擔心她想陪伴她,不如說是, 他需要她陪著自己。
保持把腦袋擱在南音肩上的姿勢,綏帝抱得不緊不鬆, 又含糊從喉間嗯了聲。
南音偏首觀他神色,實在有些捉摸不定,但也不希望先生陷入焦灼不安的情緒,在她看來, 那實在沒有必要。
她眨了眨眼,“先生若真覺得如此,擔心伴我的時候太少了,那便把我栓在身邊罷。”
“反正,我也逃不開先生的手掌心。”
栓在身邊,聽起來確實是個不錯的選項。
綏帝想起曾經在渾身血液中叫囂過的,更過激的想法, 不由看向了南音。
她全然不覺自己說出了甚麽了不得的東西, 像是玩笑般, 漫無邊際地假想,“上朝時也讓我變成臣子旁聽,議事時就待在禦書房的隔間內,外出辦差也拎著,嗯……”
說著說著,她自己微微笑起來,“連喧喧,我都未帶得這麽勤呢。”
回頭對上綏帝眼神,南音因那其中的若有所思怔住,心想先生不會把這話當真了罷,忙抬手在他麵前小小晃了下,“我開玩笑的呀。”
“是麽?”
南音連連點頭,轉移話題,“何況先生有一點說的不對。”
綏帝依然看著她,等她回答。
“便說少陪十年的問題,其實也不一定。”南音輕聲,“誰先誰後,這種問題隻有上蒼才知曉。於我而言,在如今能夠和先生相伴的時日中好好度過,就已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