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簡直無地自容, 從沒覺得時間這麽漫長過。
她甚至想跳起來捂住綏帝的嘴把他往後拖,生怕他再說出甚麽驚人之語。
吳非吳太醫和她的狀態比也好不了多少,雖說醫者父母心, 無論對待哪種病症都能尋常視之, 但架不住陛下如此生猛。
他委婉道:“經了去年溫養,大婚後亦每月都請平安脈,及時調養,娘娘鳳體其實……較為康健。”
言下之意是, 不是娘娘身體弱,是陛下你實在太過火了。
南音明白了, 綏帝更聽得懂,似乎猶有疑問。大約依舊不明白, 自己並未有甚麽過激之舉,同尋常夫妻一般而已, 緣何會讓南音太累。
如果吳太醫知道他這話,定會再道:不,尋常夫妻絕不是這樣的。
先前吳太醫也為綏帝請平安脈,知道他因天生體質問題, 兼之常年禁欲導致內火旺盛,一直在為其調理,還想著大婚後應當會好許多。
如今陛下是好了許多,結果,嗯……
“那現今呢?”
“也無需喝藥。”吳太醫語重心長,“多吃些補氣血的膳食,多休息即可, 待會兒臣會和椒房宮的人詳細叮囑。”
綏帝沉默幾息頷首, 隻要不是當真病了就好。
於他而言, 最重要的自然是南音身體。
吳太醫出內殿叮囑侍女去了,南音則慶幸,還好方才先生遣退了其餘人,不然日後她恐怕是沒辦法再在椒房宮待下去了。
拒了綏帝幫助,她自己回榻,倚著隱囊而坐,臉上熱意未消,也不看綏帝。
她實在不知該說甚麽。
抬手解開盤扣,綏帝將外裳解下,手浸在盆中須臾,用帕子細細拭淨,這才將微涼的手貼上南音額間,“當真未有其他不適?”
輕輕搖頭,南音被他冰涼的指尖激得顫了下,踟躕半晌,還是問:“先生,你不累嗎?”
“嗯?”
“前日連著昨日,都在上朝批折子,昨夜又……今天還是一上午的早朝。”南音真誠發問,“一點兒都不疲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