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府。
聽下人第三次來報“側妃說腹疼要請大夫”時, 康王終於不耐煩地擺手,“給她請個大夫,留人看著。”
他的視線仍停留在案上的信, 整個人難得的焦躁不安, “怎會不在,秋均那麽聽話,怎會離開封地!”
康王妃嗤笑,“她有手有腳, 自己能走,怎麽不能離開?”
慢條斯理倒了杯茶喝, 康王妃正在看世子的功課,偶爾抬眸下一顆棋子, 一心二用,輕鬆怡然。
康王那張臉固然好看, 看了這些年,也厭了,何況夫妻倆從來沒有真正恩愛過。
刺殺帶來的麻煩事,並沒有隨著溫含蘊回府而減少, 他們私下接洽過的那些官員,許多都在被綏帝清算、倒台。康王的幕僚提議,既到了此時,不如趁今年地方官員進京述職和西突厥朝見時孤注一擲,伺機逼宮。
屠弟、貪財、嗜殺……這都是綏帝明晃晃的罪名,隻要他們牽製住長安城附近駐紮的兵力,再聯合朝中半數官員, 就可以逼綏帝自請下位。群臣再擁護康王, 順理成章。
地方官員每三年進京述職一次, 西突厥朝見更是難得,這二者必然會分散京中大部分兵力。按理來說,確實是個好時機。
康王起初卻不同意,一定要派人和西突厥那邊約好才肯行事。
他生性謹慎,等了十多年,越到最後,越不願魯莽。
可他的沉穩淡然,全被這封信的內容打破了。
“你知道甚麽?”康王矛頭直指王妃。
康王妃未答,將世子寫的文章完全看罷,放下紙張,側首露出完美的笑,“我能知道甚麽?王爺不是一直派人盯著我?”
她唇角勾勒出的弧度未曾變化,眸中多了譏諷,“頂多是猜出了王爺的打算,萬一失敗,便以我和世子為餌,你獨自回封地,直接領兵起事,對嗎?”
她頓了下,“這也是王爺此次不讓秋均跟來的原因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