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戎父子上衙門去了,裴家隻剩孟夫人和霍玫婆媳倆看賬本,忽聽外頭來報,說是大小姐來了,都是又驚又喜,忙讓人請進來。
見馬冰手裏提得滿滿當當,霍玫就拍著巴掌笑,“幾日不見,莫不是改行做貨郎去了!”
孟夫人也笑了一回,招招手,讓她挨著自己坐。
直到站在霍府門口了,馬冰才覺得冒失:
招呼都沒打一個就跑來,萬一人家出去了,或是有事忙呢
可見了婆媳倆這樣,馬冰心頭一軟,竟難得起了點撒嬌的心思。
啊,這就是家人了吧
不管自己再怎麽沒規矩,他們都不會嫌棄的。
這麽想著,馬冰果然三步並兩步過去擠在孟夫人身邊,摟著她膩歪道:“伯母。”
她鮮少有這般小女兒姿態,婆媳倆對視一眼,又細看她神色,“怎麽,那小子給你委屈受了”
今兒還不到日常診脈的日子呢,突然跑了來,肯定有個緣故。
馬冰也沒想到她們竟如此敏銳,愣了下才搖頭,“沒有。”
孟夫人摟著她,摸著她的臉兒道:“咱們也不是那沒名沒姓的人家,可不許委屈自己。”
小侯爺又怎麽樣了呢
縱然他有千般萬般好,不還是有個不靠譜的外祖父
若不是那些舊賬,錚錚怎會遭這麽些罪!
父債子償,哪怕隻憑這個,那謝子質就該矮一截!
馬冰在孟夫人懷裏蹭了蹭,低低嗯了聲。
其實謝鈺已經做得足夠好,任誰都挑不出毛病。
但……馬冰總覺得他們之間還隔著點兒什麽。
她看劉春蘭和二喜,看塗爻和趙夫人,看那些來義診的貧賤夫妻,都不是那樣的。
可具體是什麽,她沒有經驗,以前也沒人教過這些,總覺得朦朦朧朧隔著一團,卻怎麽都想不透。
昨兒夜裏翻來覆去琢磨了半宿也沒弄明白,今天送了張抱月和蒲草出門後,馬冰就往裴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