剁手指的線索活像迷霧中亮起的一盞燈,開封府眾人都為之一振。
但馬冰還是有點愁,“饒是這麽著,排查起來也很難吧?”
雖說知道死者可能是個賭鬼,但……怎麽確定誰家有賭鬼呢?
謝鈺難得賣了個關子,“貓有貓道,鼠有鼠道,等會兒就知道了。”
元培和霍平就在一邊笑著點兵點將,點齊人手出門去。
大約半個時辰後,陸續有閑散人員在衙門後門處匯集,這些人穿戴不一,打扮各異,年齡跨度極大,但有個共同點:
看著都不像什麽好貨。
又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元培和霍平先後打馬回來,挨著數了數,“都來齊了?”
一個絡腮胡就出來道:“回大人,西街的老徐前兒中風了,小的帶他二把手和兒子來了。”
他身邊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看著有點慌,顯然頭回經曆這種陣仗,被推了一把才回過神來,忙上前行禮,“見過大人。”
倒是那二把手看著很平靜,也跟著問好。
元培在馬背上盤起一條腿,低頭打量那少東家幾眼,“嗯,是像。”
說罷,直接從馬背上跳下來,拍拍對方的肩膀,“長得像沒辦法,瓤兒別像。以後少做虧心事,保準你活到九十九。”
這幾乎是在指著鼻子罵老子虧心事做多了才會中風,在場眾人都是麵皮子直抽抽,奈何沒人敢做聲。
這幾年都被謝鈺收拾怕了。
親爹被人指桑罵槐,少東家臉漲得通紅,應不是,不應也不是。
霍平挨著點了人頭,在名冊上勾了一遍,大手一揮,“得了,都進去吧,別讓大人久候。”
眾人魚貫而入,都低著頭,不敢亂看。
沿途許多衙役紛紛投來注目禮,活像看到進了貓窩的耗子群。
那絡腮胡故意落在後麵,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上前跟元霍二人套近乎,“兩位大人,小人近來一直遵紀守法,不知小侯爺忽然叫小人們前來,有何貴幹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