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行啊,如今王河的那些鄰居躲我們都跟躲賊似的,老遠看了就關門……”阿德擦著身上的雨水,十分憋悶地說。
這幾天,開封府的人又去了幾波,反複詢問,軟硬兼施,試圖找出新的突破口。
一開始王河的家人和鄰居們還算配合,但次數多了,也漸漸不耐煩起來。
“都說了沒見過沒見過,差爺,你們還要問幾遍呀?”
“又不是我家的漢子,大人,您問我也沒用呐!”
“嗨,依我說,死了就死了嘛,正好皆大歡喜,查什麽呢?”
“差爺們,你們一月才拿幾個錢兒?何苦來哉!”
有膽子大的,也有膽子小的,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將最初說的那些話車軲轆似的重複幾遍,然後就沒了新詞兒。
今天阿德去蹲了一日,本想找些年紀小的套個話,誰承想人家大老遠一看見外人就關門,防賊也沒這麽利索。
好不容易找到個落單的小少年,阿德狂喜,結果還沒靠近呢,那孩子便扯開嗓子哭嚎起來,尖利的聲音響徹寰宇:
“哇啊啊啊啊,有壞人啊啊啊!”
阿德:“……”
他簡直不想回憶自己如何在大雨滂沱中如何狼狽地一邊躲閃來自鄉親們的掃把、雞毛撣子、柴火棍兒,一邊聲嘶力竭地解釋自己真的是開封府的衙役。
雨紛紛,傷透我的心!
阿德悲苦萬分地說完,一抬頭,卻見謝鈺等人正麵目扭曲,似乎在拚命壓抑某種情緒。
見他看過來,眾人紛紛別開臉,借口低頭喝茶的喝茶,望天的望天,戳螞蟻窩的戳螞蟻窩。
看著他們抖動的肩膀,臉上頂著幾道抓痕的阿德終於爆發,“你們竟然還笑?!”
“噗哈哈哈哈!”
元培帶頭笑出聲,抓著門框的身體麵條似的滑落下來,笑得直不起腰。
謝鈺攥著拳頭抵在唇邊笑了幾聲,到底覺得不厚道,又努力將嘴角壓下去,“辛苦,這幾日你先歇著,不必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