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天,謝鈺都一天三遍按時來藥園報道。
他也不做什麽,隻來送飯,有時低低說幾句,有時隻在院門外瞧一眼。
偶爾得閑,也會進到院子裏來,在樹蔭下同漸漸康複的馬冰看書,偶爾相視一笑。
兩人誰都沒再提外頭的事,仿佛齊齊忘記了似的。
但他們都明白,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偷得一刻是一刻。
看得多了,王衡就覺得有些沒眼看。
他娘的,欺負老夫如今孤家寡人了麽?
“幹脆你住我這兒算了!”
這一日,謝鈺又提著大食盒過來,王衡沒好氣道。
謝鈺一怔,鄭重地望向他的屋子。
王衡暴躁,你他娘的還真想啊?
老子就是順口罵人,罵人你懂嗎?
謝大人認真思索片刻,歉然道:“多謝美意,不妥。”
王衡:“……”
王衡沉默片刻,仗著大夫的身份拉下臉攆人,“……病人要靜養,放下飯就滾蛋!”
不妥你個腿兒!
還美意,美得你吧!
謝鈺:“……”
麵色紅潤走出來的馬冰:“……”
不是,您這一把年紀的,睜著眼扯謊不好吧?
但王衡還是得逞了。
看著稍顯落寞的謝鈺離去的背影,他忽然就有點感受到了傳說中一道簪子劃出銀河的王母娘娘的快樂。
啊呸,責任!
轉眼到了六月十五,趙夫人早早命人打點好車馬行囊,帶著馬冰一起往福雲寺而去。
明日高僧正式開壇說法,為表鄭重,好些人都是提前一日去的。
“連著下了那麽多天的雨,總算放晴了。”
入目皆是高高的藍天白雲,趙夫人頓覺神清氣爽。
她本是江南人士,但隨丈夫異地做官久了,竟有些不大適應連陰天了。
馬冰伸了個懶腰,翻身上馬,“是啊。”
被王衡按在院子裏養了四五天,人都快發黴了。
正好出來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