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匿者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目眥欲裂,因為太過駭然,原本隱匿的身形隱隱顯露。
雖隻有輪廓, 可那並不是屬於人類的身體。
在腿的位置, 取而代之的是四散而出的長長的自然蠕動的條狀物。
投影中的字樣還在變化。
{驚訝嗎?}
{可你一直都知道,我能做到這樣的事,不是嗎?}
{這還真像是你的作風,躲在陰溝裏, 做著見不得光的事情。}
{當然,你仍舊做的這般差。}
隱匿者的眸中漸漸現出驚恐, 他隱隱有個猜測,隻有一個人能做出這樣的事, 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可是那實在是太過天方夜譚。
他試圖穩定情緒:“你是誰?別在這裏裝神弄鬼!”
{哈哈哈, 就連這幅外強中幹的樣子都沒變。}
{我是誰,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我是傲堂。}
{你不敢進禦獸宗,不就是因為我嗎?}
陰暗的室內,傲堂兩個字投影在空中, 放大發出鬼魅的藍光,映在隱匿者崩壞的充斥著血絲的眼珠中。
驚恐和震撼之外,則是噴紅如血的恨意。
他近乎咬牙切齒:“你早就已經死了。”
歿禦還記得傲堂,記得錦紫蘿第一次見他後夜不能寐的興奮,與他再次相見時的期盼,第一次親近時的嬌媚,以及察覺有孕後的欣喜。
這些時日裏, 他一直攀附在陰暗的角落中, 靜靜地看著, 縱然心中再想要靠近,可也因那個人而覺得永遠沒有資格。
當然,即使沒有那個人,醜陋低賤如他,也是沒有資格的。
他永遠隱在黑暗的角落裏。
隻除了一次。
除了錦紫蘿心如死灰油盡燈枯的時候,他趴伏在她的身前,看她渾身泡在鮮血中,鳳凰血的顏色,是那般的紅。
她將她的孩子,托付給了他。
那也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地與她對視,讓她看到了自己的臉,而他,也不再仰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