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池旁, 飛羽一身黑衣,身材傾長,英姿颯爽, 在狂熱的拜服者中, 她是唯一一個站著的。
她像是無法感知一般,隻是看著那些人。
然後,她轉過頭,目光落在湖心亭中。
那裏, 沐顏不知何時坐了下來,竟像是脫力般, 連站也站不穩,她看著岑樓, 不可置信,甚至連手指都是顫|抖的。
不像是因為害怕, 反而像是力氣崩塌,以至於根本控製不住的軀體,就連那顫動,都是無意識的。
佛子明台安然而立, 他對於這件事,並沒有那麽關心。
岑樓,他還看著溫瑾,在等待著他的答案。
至於溫瑾……
飛羽輕輕眨了下眼,至於溫瑾,他沒有看岑樓,而是長身玉立, 轉頭看了過來, 對上了她的目光。
他甚至, 微微頷首,像是初次見麵般,溫和守禮的一笑。
一如那天的對視。
隻不過,這一次,飛羽知道,這不再是單向的,溫瑾已經能夠看到她了。
飛羽垂眸,她像是沒看見溫瑾那般,視線落在了湖中的蓮花上,輕薄透亮的粉,接天無窮的碧色,晨光中的露珠,明明清透,可襯著那粉,卻像是混了水的血滴。
她眸光極其微弱地暗了下,像是風中的葉影滑過眸子,幾不可見。
她從來都不喜歡這片蓮花池。
也許,禦獸宗的新主人,能鏟除這裏的淤泥,換一種花來種。
飛羽重新抬眸。
她迎上了溫瑾的目光,輕輕張口,無聲地說了三個字——
“不用謝。”
然後,她轉過頭,不去看那狂熱的一片人,也不再將視線投射過來,像是永遠孤獨的一片雪、 一個影子,完全沒有存在感一樣,走遠了。
溫瑜看著她的背影。
她想起那一天,也是在蓮花池這裏,她察覺到的那個視線,勾唇而笑。
看來,在這禦獸宗中,有一個有意思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