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天空又飄起淅淅瀝瀝的小雨,她掙紮著坐起來,立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哆哆嗦嗦地打了個結實的大噴嚏,阿準迷迷糊糊地一把將她扯著躺下, 頭在她肩膀擱了會兒等瞌睡散盡, 就一骨碌爬了起來 “等我把火燒好你再起來,不是說不能受涼?”
沈小茶撐著頭看他穿衣,心裏微微漾起了一絲甜蜜,小時候村裏的那些嬸娘們一年四季都得摸黑早起, 不管農忙農閑皆如此,誰家媳婦要是等丈夫做好飯菜再起床,必定要被人私下笑話是懶婆娘。
嬸娘們在全家尚在夢鄉時,就得麻利地燒火塘、給鼎罐裝滿水,這樣一大家子起來時就有足夠的熱水洗臉刷牙了, 她們胡亂用鼎罐裏之前殘留的溫水甚至冷水洗漱完就開始操持早飯——煮粥、炒菜,遇上家裏有人幫工還得變著花樣地烙餅、蒸饅頭。
等忙完,一大家子陸續起來, 她們又得照顧老的小的, 匆匆吃完飯便馬不停蹄地收拾碗筷、喂牲口、打掃衛生、洗衣服......
她兒時曾幼稚地跟媽媽說以後絕對不要嫁人,感覺女人如牲口一樣不知疲憊,卻還要時不時忍受酗酒後家暴的丈夫。
所以此刻躺在被窩裏的沈小茶愈發有種嫁對人的幸福感。
“看啥?”晨起的阿準有些呆, 他見她傻笑著盯著自己看, 狐疑地摸了摸青色的胡茬,沈小茶忍不住向他伸出雙臂, 她柔柔地抱了抱他, 露出小女兒家的情態來。
果真, 遇見對的人,女人立馬就會變成小女孩,阿準摸摸她的發頂,轉身出門。
昨晚,他將她的衣服疊好放在自己的被窩裏捂著,這會兒依然殘留著他的體溫,沈小茶慢騰騰地躲在被窩裏將衣服穿好,便靠在床頭挑選起電視、影碟機跟碟片來。
許是被阿準帶偏了,她挑電視時特意選了個高清護眼款——以後有了孩子總不能一直不讓他們看電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