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多月後, 京城裏仍風起雲湧, 隻告假半年的遲驍沒按時回京,不過除了書信來往的友人,倒也沒人找他。
新皇登基後忙著清算兄弟的盟友和下屬,見縫插針地安插親信, 穩定朝局, 幸而種種變動並沒有波及到安逸的臨溪村。
“……吾友,幸得你之錦囊妙計!青天屢屢聞之如獲至寶。不知吾友何時歸京?望安好。”
歸京?至少得半年後吧。和阿喬成親的日子還有兩個月, 新婚燕爾至少四個月再考慮歸京遞辭呈的事。
總歸祖上家有薄財,官場中又有四好友, 不必待在錦衣衛所裏汲汲營營於名利。
臥房隔出的書室內, 燭光微明, 遲驍將好友的信放到一邊,筆尖沾墨,匆匆在書案上一揮而就地寫完回信,鎮紙一壓信紙,他便迫不及待地提著桌旁活靈活現的秀美蓮花燈離開。
今日是人們期盼美好姻緣的花燈節, 他旁敲側擊了喬伯父很久, 知道阿喬也會去縣城的河邊放蓮花燈祈福。
這還不把握時機?!
遲驍摩拳擦掌,花燈節的慶祝熱潮自傍晚開始, 而他從中午便開始精心拾掇自己,黑發一絲不苟地攏入玉冠,一身玄衣袍角繡銀雁, 和阿喬的淺白衣衫繡玄鶴放在一起,一看就莫名地登對。
推門而出,順手關上門。
喬家人也正好在鎖門。
“見過伯父,伯母!”
遲驍和喬家長輩問好, 眼睛幾乎看著喬瑜放出光來,隻覺得蒙了一層薄薄麵紗的美人愈發神秘**,凡夫俗子隻消被那雙清淩淩的眼睛不帶任何感情地一瞥,便會身子骨酸軟,目眩神迷地不能自拔。
“阿喬,是忘帶了帷帽嗎?我去幫你取!”
他掩飾地捏了捏自己的咽喉,清了清沙啞的嗓子問道。以往他都習慣了心上人出門戴著帷帽,乍然看到這和以往不同的一幕,還有些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