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葉簌簌作響, 一銜枚斥候很快探明情況,回去稟報。
“吳校尉!”
身形矮小不起眼的斥候亮出“乙”字腰牌,很快近到校尉身邊低聲匯報:“前方二裏處有一車廂, 周圍銅錢細軟及糧草散落,車廂內僅有一昏迷少年,附近還有車隊駛離痕跡。”
“車廂刻有一支蘭草,是上饒喬氏的人!”
“我知道了, 你歸隊歇息,丙字牌斥候繼續往前探路。”
“是,吳校尉。”
斥候毫無遲疑地領命歸隊。
前麵有雜物擋路,若是不收拾好, 最前麵的士卒們肯定會被刹不住的後麵人推著撞上去, 憑添傷亡。而即使是令行禁止的軍營,一旦行進起來都是很難立刻止住的。
吳校尉果斷掏出令哨吹了幾聲,明白其中含義的百夫長們當即一同指揮著士卒們放緩速度, 漸至駐足。
終於,在距離那堆雜物幾米遠的地方, 這行氣勢肅殺的軍伍終於停將下來。
一撥十人精兵迅速出列,前去處理那被遺棄的車廂和財物。
這邊。
已經昏迷過去的喬瑜對此一無所知, 他靜靜地沉浸在夢中, 沉浸在前世臨死前的恐懼中。
世事難料——他本以為自己死定了, 誰知道醒來後竟然身在一戶農家,送他過來的士卒還細心幫帶了些馬車裏的金銀細軟傍身。
隻能說他後半生所有的運氣都用在了這裏:被親人丟棄後沒碰上亂軍,反而遇到周天子的部下,被尚有善心的軍士妥當安置。
等身體恢複一些後,他便隱姓埋名地在渠縣附近的另一小縣城裏生活,給人做些抄書的活計, 幫寫書信等等,後來有了點結餘便開始賣畫,勉強算是養活了自己而不是坐吃山空。
過了大半年,他略有了些積蓄後便想著尋親:孤身一人實在是生活艱難,平日裏防備陌生人的欺瞞哄騙就費盡了心神。就算他當初是被親人丟棄的……那他們也是迫不得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