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太極殿上靜了一瞬, 便響起了高陽的叫喊聲。
“駙馬他絕不可能自盡,一定是你逼的!”高陽衝動地起身,指著方笠舟, 嘶吼著道, “你!平遠王你!你怎麽敢!”
方笠舟根本沒有將高陽放在眼裏,隻直視著聖人,聖人隻驚了一瞬,便恢複了那副威嚴的模樣, 厲聲道:“高陽!”
這一聲可謂是十分有威懾力,高陽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了, 可她的駙馬過世了,這讓她怎麽冷靜得下來!
高陽忍不住哭出聲來, 跌坐在了桌案後,用寬大的衣袖捂著臉抽噎著。
聖人轉而望向方笠舟, 沉聲道:“方愛卿,大理寺在你治下,人犯在你大理寺中自盡,這監管不力之責, 隻怕你是逃脫不掉了。”
方笠舟一撩袍角跪下,道:“臣知罪。”
林梓行急忙跟著跪下。
她明白此時不宜強出頭,也不宜辯解,畢竟李徊還沒跳出來呢,若他發覺聖人並沒有偏幫方笠舟,想必就會幫高陽長公主說話了。
到那時候才是她們的機會。
高陽實在忍不住脾氣,又起身道:“皇兄, 高陽早就聽聞飛鷹衛手段狠辣, 駙馬在他平遠王手中丟了性命, 隻怕不是自盡而亡,是被他們故意折磨而死的。”
“皇兄,隻治他一個監管不力之罪怎麽能夠,非得再治一個草菅人命之罪才能以慰駙馬在天之靈!”
李徊在一旁眉眼微動,裝作不經意地注意著陛下的神態,陛下微微眯起雙目,道:“方愛卿,朕若當真如此責罰於你,如何?”
方笠舟十分坦然,也不辯解,道:“但憑聖人責罰,臣絕無怨言。”
聖人輕哼了一聲,道:“你認錯倒快。”
高陽用手帕揩著眼角,哽咽著道:“皇兄,平遠王既然認罪,那絕不能輕饒,駙馬何辜,要被這般對待。”
李徊見狀,緩緩上前行禮道:“父皇,兒臣以為,就算是普通犯人,也沒有不明不白死在大理寺的道理,更何況駙馬並未犯下罪責,不僅是平遠王的長輩,還是皇親國戚,平遠王如此行事,不僅讓高陽姑母年輕守寡,更是有損皇家威儀,著實過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