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休休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又怔愣著,微微張合著唇瓣, 疑惑地輕輕‘啊’了一聲。
然而下一瞬, 她倏忽想起了自己在永樂殿內,為了阻止元容抬頭看到津渡,主動仰頭獻吻, 親吻他的那一幕。
事後,她對此事的解釋是,殿內太黑了,她一緊張就容易激動, 一激動就沒忍住。
所以, 元容問得其實是……她想不想親他嗎?
顧休休從來沒覺得自己的臉頰這樣臊紅過,仿佛燒熟了的雲霞,泛著一抹豔麗滾燙的顏色。若不是還有話要說, 她大概要十六計走為上計,當場遁走了。
若是按照津渡所言, 元容該早就清楚了她主動獻吻, 並不是因為緊張,而是想要替津渡和顧月打掩護罷了。
那他為什麽還要這樣問她?
難道, 就是想親她嗎?
顧休休越想越是臉紅, 連帶著微微瑩潤珠白的耳根也染上淡淡的紅,幸而夜色漆黑,他大抵是看不清楚她的神情了。
“是有一點黑……”她看起來很鎮定的樣子,卻在說話時, 被那輕顫的嗓音暴露了此刻慌亂的情緒。
剛說出口,顧休休卻有些悔了。
這樣說,豈不是在變相的告訴他——來親我吧。
倒顯得她似乎很迫不及待的樣子, 天知道,她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思緒之間,元容已是朝她走近了。
許是因為他的腿修長,步伐邁得也很大,兩步就站到了她麵前,甚至連兩人呼吸間,從鼻息中噴灑的熱氣都能相互感受到。
他伸出手,將骨節分明的手指輕叩在她的後腦勺上,指腹下是烏黑而柔軟的青絲,兩人視線相對,那雙清澈的淺瞳中,毫無防備映進了他的麵容。
他微微俯下了首,卻又在那片溫軟的唇前倏忽停住。她的肩膀下意識聳起,身子似是緊繃的弓箭,眸中隱約能看出來幾分慌張急促。
她清晨剛剛沐浴過,鬢發間,每一根發絲都飛揚著淡淡的清香,比長在宮牆裏的銀桂還要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