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西燕君主身邊見到了羅藥, 也就是驃騎將軍的小妾,顧佳茴的生母,顧懷瑜才知道, 原來那布防圖是被羅藥所竊,戰術也是羅藥泄露給了胡人。
西燕君主沒有殺他們, 卻在顧懷瑜麵前, 先殺了羅藥,又對驃騎將軍百般淩.辱, 那手段及其殘忍,就算到現在想起來,仍會讓他心痛不已。
西燕君主沒有給他太多選擇的餘地,要麽看著他父親被拴上狗鏈, 吃下破壞神誌的藥物,大小便失禁,與畜生同吃同睡。
待西燕君主失去耐心之時,便會將他父親做成人彘, 放在茅廁裏生不生, 死不死,卻又不能咽氣。
要麽他服用下換顏蠱,取代元容身邊的暗衛秋水,潛伏在元容左右, 為西燕君主傳遞消息。
那是他的父親啊,驃騎將軍鐵骨錚錚,可戰死在沙場,卻決不能被踐踏至此。
就如同當年為了救顧休休,而遠赴西燕為質的元容一般,顧懷瑜沒得選。
這三年來, 他所承受的痛苦和折磨,不比任何一個人少。
看著親人近在眼前,卻不能相認。麵對曾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卻隻能選擇一次次出賣,一次次傷害。
因為他不再是顧懷瑜,而是一條為西燕君主賣命的狗,那種煎熬的滋味,讓他無數次想過一死了之。
可他能幹幹脆脆的死掉,他遠在西燕,被囚起來的父親該怎麽辦?
他隻能不斷的給自己催眠,直至就連他自己都快忘記了,他曾是顧懷瑜。
可就在顧休休喚出那聲‘小魚哥哥’時,顧懷瑜腦海裏閃過了很多很多回憶。
那些美好的,被他永遠深埋在心底裏珍藏的過去,都在那一刻,似是噴湧出的熔漿般,占據了他的大腦,侵襲了他的呼吸,讓他再難向前邁出一步。
顧懷瑜的嗓音很低,很輕,說起那些陳年往事來,雖做不到毫無波瀾,卻也能輕描淡寫的敘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