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趕往澹寧居的路上,魏珠就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蓁蓁了。
蓁蓁有些驚訝,在她看來,皇上是個十分自信的人,無論麵對什麽事都是遊刃有餘的,怎會因為一個小小的天象就一蹶不振、自暴自棄?
她不解,也著實掛心。
梁九功苦著個臉守在殿門口,看到迎麵走來的蓁蓁,兩眼一亮。
“娘娘,您可算來了,您快進去勸勸皇上吧。”
蓁蓁點點頭,推開了殿門。
剛一進去,就被裏麵衝天的酒味熏到,拿帕子掩住口鼻,小心翼翼的往微光處走去,輕輕開了一扇窗透氣。
借著這一絲光亮,她找到了康熙的身影。
康熙四仰八叉的攤在寶座上,發絲和胡茬都十分雜亂,在他的腳下有兩三個酒壺,不遠處是七零八落的奏折。
真真是一副頹廢的模樣。
她歎了口氣,走過去,打算將酒壺和奏折都撿起來,重新擺放好。
康熙聽到腳步聲,有些想叱責,讓對方出去,但那人越走越近,從紛雜的酒氣中他聞到了一絲熟悉的玫瑰甜香,睜開昏沉的眼皮,模糊辨認出來人,便沒有出聲。
蓁蓁收拾奏折的時候,看到其中一本是打開的,上麵匯報的正是福建的戰事。
七月初,提督施琅舉南風發兵,卻因風力過大不得進,且遭遇鄭軍將領劉國軒偷襲,數十人中箭跌入水中。
她搖搖頭,這還真不是什麽好消息呢。
兵家戰事講求天時地利人和,先前施琅和姚啟聖爭執不斷,便是缺了人和,如今又缺了天時……
福建戰事不順,前頭多地河道決堤,種種矛盾湊合在一起,難怪皇上會覺得天不佑他。
她看著康熙再度歎口氣,他這副模樣瞧著真是叫人痛心,又有些失望。
她想走過去,勸他重新振作起來,但剛走兩步就停下。
勸勉的話,皇上怕是聽了不少,她憑什麽自信自己說的就一定有效,比舌燦蓮花的官員們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