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微煬想的出神,沒聽出江許寒的疑問句已經上升了好幾個調調,隻自顧自分析道:“記得狀元樓那晚,李曉明拉提琴拉的什麽曲子麽?”
江許寒搖了搖頭,總覺得他話裏有話。
“今晚叫上老大老二,咱們一塊去紫升園轉轉。”
傅微煬抿了下唇,唇色被磨得有些泛紅,江許寒盯直了眼,緩緩脫口一個「好」字,視線卻久久都收不回來。
傅微煬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多管閑事,也許拋開表象,他隻是突然想摸一摸琴。
紫升園平日裏是不準其他係的學生靠近的,除非加入了音樂社的外係學生,所以一至深夜,這裏就很快安靜下來,四人悄悄地來,從後門繞進去,一路摸上二樓,進了琴房。
琴房略顯空**,偌大的玻璃窗邊灑進來半片皎白月光,月光之下,一架黑色烤漆的三角鋼琴正立在中央。
“藝術細菌濃厚,可惜本人不懂。”方譚一調侃一句,站在門後看向三人。
白孟磊是個天生的糙漢選手,藝術細胞還沒方譚一長得多,自然也靠在一旁沒說話,反倒是傅微煬,看向鋼琴的眼神多了幾分柔和。
他緩緩走到近前,抬起琴蓋,坐到琴凳上的姿勢不算很標準,但卻顯出些獨有的寧靜。
傅微煬深吸一口氣,吐出的溫熱伴著秀氣的指尖落在潔白琴鍵上,一串流暢的音符就順勢飄出,江許寒聽過這首,是理查德克萊德曼那首《夢中的婚禮》。
他不懂鋼琴也不聽鋼琴曲,但這首,還是他聽過的唯一一首。
傅微煬彈琴時雙眼微微閉著,像個完全陶醉其中的演奏家,偶有彈錯幾個音節,也意外的不會顯得突兀。
兒時,奶奶家的鄰居住了個鋼琴老師,傅微煬手指細長,骨節分明,那老師就總招他過去玩,一來二去也學了些。
一首下來,彈琴的人沒怎樣,江許寒卻像是被吸了魂,傻愣愣地站在那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