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的石洞裏, 赤紅與淡青的顏色交織在一起,宛若隨手一筆調色。
寧有鯉靜默良久,半天都沒找回聲音。
過於安靜的空間能把一切放大, 她甚至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 其中不知幾分是緊張, 又有幾分是驚豔。
但她知道, 再這樣下去腿就要站麻了,於是握緊拳用指甲刺痛自己,才終於開口:“小……”
不對。
“魔……”
也不對,他還沒親口挑明身份呢。
“蘇——”寧有鯉想了片刻,死活沒想到哪個合適用在他身上的稱謂,先生?同門?道友?
卻不料, 男人直接開口, 聲音在這空寂的地方顯得十分低沉:“你知曉我是誰了。”
他這話說得確切又肯定,不肯讓她有一絲的辯解。
良久,寧有鯉低低歎了一聲, “是。”
半晌沒有回應。
寧有鯉心下驚疑,本以為她會得到男人的一些回應——哪怕是想滅口,她也做好了一定程度的心理準備和抗爭的打算。
然而,對方很久都沒有再說下一句話, 久到她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
形貌昳麗的男人正凝視著她,墨色的眼眸如淵一般深邃, 看不透其中情緒。
“你這幾日上山, 是在躲我?”
“是……也不是。”寧有鯉盯著蘇予川身後的一個石縫猛看,“我確實有事想與峰主商量。”
但再看一眼男人, 語氣就不由得軟了下來, “我沒與任何人說關於你的事。”
“即便是說了, 也沒有關係。”蘇予川緩緩道,“我本就被人忌憚,你畢竟是清勻宗弟子……無可厚非。”
但他明顯為寧有鯉的維護而感到高興,一雙眉眼較之方才舒展了太多,宛若一幅清淨的山水墨畫。
寧有鯉看著男人喜悅的模樣,觸景生情,又忍不住覺得對方隻是她養的憨憨大魚了。
魔尊……魔尊哪有這麽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