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悠悠腦中刹那間閃過些零碎的模糊片段,像是抓不住的柳絮一般,轉瞬即逝。
她對裴棲寒所知甚少,想了解他,陸息邵雲程郭焦等人是必不可少的信息來源,她正想往下問忽覺廣場上的議論聲突降,許悠悠回頭看,原來是遠處裴棲寒踏雪來此集會。
他從人群中穿行,衣著簡單。所過之處,聚集的人自動為他讓開一條道,但他們那後退一步的讓,絕不是禮讓和謙讓。
想來他肯定不常來集會,因為許悠悠看見門內的其餘師兄們也正盯著他看,有憤恨的,有不甘的,有嫉妒的,有沉默的……廣場上靜得出奇,他一來氣氛就降到了冰點,什麽人都有,就是罵他的沒有。
眾人一齊靜若寒蟬。
許悠悠也沒能免俗,裴棲寒這人實在是好看,他一來就襯得其餘師兄失了顏色。
修潔孤高的裴棲寒,了無一點凡塵氣,門內任何人同他比都顯得俗氣,修長筆直的身影如同屹立在雪山巔山的青鬆,危險又迷人。
她腦中適時蹦出幾個詞:淩霜傲雪,塵外風姿。
廣場上的裴棲寒依舊目空一切,他越過許悠悠的身側上前時,被人抓住了一角衣袖。
“師兄!”
他一路走來,隻有許悠悠同他打招呼,挽留他。
裴棲寒回頭,目光停留在她抓著他衣袖的手上,許悠悠瞧見了他眼中稍縱即逝的嫌惡。
沒錯,就是嫌惡。
他好像一點也不喜歡被人觸碰,即便是隔著衣料,而她更是隻捏住他的一小截袖子而已。
許悠悠慌忙鬆開手,虛聲道:“抱歉師兄。”
她平日裏同父母,好友嬉笑玩鬧慣了,對肢體接觸向來隨心所欲,全屬下意識反應。隻是她沒有想到裴棲寒潔癖這麽嚴重,她碰一下衣服他就會那樣嫌棄。
她後知後覺地將木雕遞給他:“昨晚說好的給你換一個好看點,希望師兄能原諒我先前的冒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