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虎到的時候戲還沒散場, 但也到了尾聲,他抱著狼毛披風進了扈家,直接往扈文寅院裏去。
“師兄, 你怎麽這個時候來了?”扈文寅開門時目光閃爍不定,把著門沒請他進去的打算, 欲蓋彌彰地說他都準備脫衣睡覺了。
巴虎聞著屋裏的味兒揉了揉鼻子, 把散戲後安排衙役巡邏的事說了,見他不以為意,便往他身上扯:“你後天就娶新婦了,這兩天注意點, 平平順順過去,免得像今天似的,鬧出亂子了給夫子心上添堵。”
“行,我待會兒差人去衙門裏通知一聲。”這才上心。
“戲馬上就散了,你別耽誤。”巴虎作勢欲走, 走前又回身拍了他一把,戲謔道:“新郎子,早些睡, 悠著些。”
“滾滾滾。”門內的人羞惱, “砰”一聲關上門,聽著腳步聲出去了才又開門喚書童,“去我爹那裏拿令牌, 往衙門去一趟, 差兩三個衙役在戲散場後巡夜。”
……
巴虎出了扈家的門,戲台上的梆子也落下最後一個音, 震天的拍手聲中, 他站在羊圈外等著, 一眾人陸陸續續拎著板凳拽著孩子往出走,臉上掛滿了笑,還跟周圍熟悉的人說著聽過哪場戲。見到扈夫人走出來,不約而同的恭喜她今年家裏添人,明年家裏添丁。
扈夫人聽著笑的合不攏嘴,難得的沒用帕子擋住嘴,不掩飾她的高興。
“夜深了,回去的路上注意點,看著孩子,相互扶一把,別摔了。”她一時沒有進門,還約明晚後晚繼續來看戲,“連唱三天,白天大家都忙,也讓角兒歇歇嗓子,晚上登台。”
“一定來一定來。”
“縣令夫人,等明年你抱孫兒了,可還請戲班子?”人群中有人大聲問。
“對,可是頭一個孫子,也是大喜事,要請戲班子再唱三天。”
蜜娘也眼含期待地等著,哪一年冬天都沒今年這個冬天熱鬧,所有的中原人聚在一起,聽著從中原傳來的戲曲,在這一晚,她跟見過麵的沒見過的,說過話的點過頭的都成了一家人,今晚大家的心情都一樣,思念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