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隔壁房間再次傳來響動,四個男人間隔著些許時間先後離開了這家客棧。
顧南枝和鬱離扒著門縫留意,直到最後一人的腳步聲消失在樓梯盡頭。
“哎喲!”
“噓,收聲!”
顧南枝捂著被撞疼的額角,眼窩倏地漫上淚意,惡狠狠說道:“你的腦袋是石頭做的嗎?怎的磕人這樣痛!!”
屋裏沒掌燈,眼前一片昏黑,鬱離雖看不清對方麵容,但想象著定是個柳眉倒豎的氣極模樣,無聲笑道:“得罪得罪,草民實屬無心之失,還請郡主見諒!”
“哎呀別再‘草民’、‘郡主’的了!”顧南枝一瞪眼睛,本就沒想跟他計較,“大家都這麽熟了,就用朋友之間‘你我’相稱不好嘛!”
今夜月光淡然,似鋪了一地銀綢。
“我虛長你幾歲,”鬱離眼中盈滿笑意,對上顧南枝水汪汪的眸子心情大好,“以後就以兄妹相稱,可好?”
“不好!”宋柏從邊上冒出來打斷兩人,“我不同意!這是我阿姐,想要妹妹去別處認去,我才不要你當我大哥!”
“先不說這個了!”顧南枝急得擺手,“外麵沒動靜了,下一步怎麽辦,還要繼續跟嗎?”
鬱離施施然起身,邊理衣裳邊道:“不必,自然會有人找上門。”
“愣著做什麽?點燈啊,人都走了無須再躲。”後一句話是對著宋柏“頤指氣使”。
宋柏狠剜他一眼還是照做。
四麵油燈晃悠悠亮起,隻這小店實在簡陋,燈不是好燈、油不是好油的,室內昏黃勉強視物。
除了鬱離之外的兩人皆是莫名其妙,各自尋了位置坐下,等著所謂“有人”登門。
不多時,老舊的樓梯吱吱呀呀地響了起來,輕而緩的邁步聲拾級而上。
顧南枝舔舔嘴唇,緊盯著那一扇古舊的木門。
宋柏咽咽口水,習慣性看向鬱離,後者無所謂地一聳肩,給了他一個寬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