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四人睡不安穩,將包裹物什轉移到新房間來,不敢輕易分開。
春桃支持不住,撐在桌邊,頭一點一點打著瞌睡。
宋柏尋了處角落,專心致誌利用手頭工具分析針上成分,剩顧南枝和鬱離對坐商量應對之策。
“我還是難以置信,”顧南枝依舊困惑,“自我顧家助先帝擊潰外敵以來,東朝與鄰邦互通商市,久無戰亂至今已有三十餘年,再加朝堂有寒青君治世之能,更無內憂之慮。”
“如此承平盛世,他們為何追著你不放?”
鬱離手指輕敲茶杯邊緣,胡亂猜道:“許是……太閑了沒什麽事做,吃飽了撐的?”
“能猜出是誰嗎?”顧南枝不置可否,“說來慚愧,我雖住上京十餘年,卻甚少過問國事……早知今日,大哥與爹議事時就該多聽兩句…”
顧南枝雖將上一問輕巧揭了過去,心裏終究是不滿意鬱離的態度。
她隱隱感覺,鬱離身份絕不像他說的隻是幕僚這麽簡單。她對京朝政事是遲鈍了些,可她又不是傻!
早先時候,鬱離明明隱居在臨竹鎮,那裏比之落梅縣更是鄉僻隱蔽,仍引來殺身之禍;而今趕路行了十多日,一路上縱然不至於隱蹤匿跡,但也是低調不張揚,這才剛到此地一晚,殺手便聞聲趕到,怎能教人不懷疑?
對於這幫人的意圖,顧南枝尚不知曉,但他們接連行動,對著鬱離痛下殺手,肯定不止是“遷怒寒青君的幕僚”這麽簡單的目的,絕對另有所圖!
想到這裏,顧南枝一臉凝重,瞥了仍在沉思的鬱離一眼。
這麽看來,那日他重傷昏迷,借船順水漂來落梅縣,是不是也是他計劃一環——就好像…就好像利用我郡主的身份尋求庇護!
顧南枝手一抖,碰灑了茶杯。
“想到什麽了?”鬱離淺笑著扶杯擦桌,眼波流轉望她一眼,“怎的這樣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