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說,皇上不想她兄妹和睦姐妹融洽,因為她身上流著夏侯家的血。
皇上要防著她將來,憑著兄妹情為夏侯家謀利。
我說,那公主與夏侯公子離遠些就好了,畢竟,夏侯公子似乎也不怎麽受夏侯家待見,可公主笑了。
我若離了夏侯家,皇上怎麽會繼續養著我?
她的腦子清醒且理智,我跟不上,隻覺得可悲。
原來皇上養著她,不是因為她是女兒,隻因為她是安撫夏侯家的一枚棋子。
後來許久,皇上在禦書房批折子見大臣,我們就在龍椅後麵的隔間裏待著,外麵的動靜我們可以清清楚楚的聽見,但公主似乎不受打擾。
她能兩天背下一本書,能一日學好幾十個字,能不厭其煩工工整整的抄寫上百遍詩經,能請教太醫按摩疏導之術給皇上解乏。
這些在我看來分外辛苦的事,卻讓皇上越來越喜歡她。
皇上說,她認真。
教導公主念書的梁先生也說,她天資聰慧,非常人可比。
大臣們說,此女非比尋常。
宮裏人都說,皇上的眾多兒女中,所疼的隻有公主。
可我知道,這份疼愛,是公主廢了多大的力氣才掙來的。
她還是個孩子,卻目標明確有主見,誰都猜不透她的想法。
後來,大公主生下郡主,皇上極為高興,賜名和靜。
公主高興壞了,她太喜歡孩子了,興衝衝的帶著一大堆禮物去看大公主,卻撞見了護國公夫人與人說大公主生了個賠錢貨,言語中盡是對大公主的不滿。
那一日,公主將滾燙的茶水潑在了護國公夫人臉上,老妖婆被燙的當場掉了一層皮。
那一日,公主被皇上罰跪在烈日底下,曬得幾乎暈死過去。
這一跪,就是三天三夜,是夏侯公子背走了公主。
公主的膝蓋跪的血肉模糊,太醫上藥時,她靠著我,一聲沒吭,卻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