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台在後山找到程昭昭的時候, 發現她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夜裏風涼,她也是真的心大,就這麽對著冷風吹, 不披一件外衣也能安然入睡。
他伸手去探了下她的腦袋,不想隻是很輕的一下觸碰, 也直接驚醒了程昭昭。
他沉默著看著她, 晚風將竹屋裏的燭火吹得搖搖晃晃,他的影子也隨著搖搖晃晃。
“付清台……”
程昭昭揉著睡眼惺忪,撲進了他的懷裏,明明人還沒睡醒, 眼淚倒是先落了下來。
付清台無聲地環抱住她,也不問她是怎麽了,隻默默撫著她的後背,輕輕安撫。
她的後背很涼,約莫是趴在桌上睡的, 他粗糙幹燥的大掌所過之處,盡數給她送去溫暖。
程昭昭窩在他的懷裏,慢慢哭到哽咽, 淚水浸透了他的衣襟, 他一摸她的臉蛋,全是冷冷熱熱的淚珠。
“不哭了。”他終於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替她揩去了一滴又一滴的淚水。
程昭昭卻一下哭的更大聲了。
“我, 我有做錯什麽嗎?為什麽她要對我說那樣的話?付清台, 我不是故意要跟她炫耀,我以為那支簪子她會喜歡, 她先前挑的就是那樣好看的金釵;我也以為, 她知道我和你的事會替我高興, 我是真的把她當朋友,才跟她說那些話……”
她當真是委屈到了極點,邊哭邊說,邊說邊哭,斷斷續續,不住嗚咽。
付清台一遍又一遍地替她擦拭著淚水,不停地說著“我知道”。
但程昭昭如今語無倫次,他自然不是聽她的話知道的,是適才山月來找他的時候,就把事情告訴了他。
江嫵的事是他同沈願一起做的,如今她說的那些話,他也都可以理解。
他輕拍著程昭昭的後背,語重心長:“昭昭,我早說過,這裏不是上京,不是所有與你相交之人都是身份對等的,亦不是所有與你促膝長談之人都是真心實意的,你當自己慢慢長大,慢慢去看透這一切,方能有所成長,有所收獲。”